雪人

除夕前夕，一夜之间，地面上铺满了白雪，一片银装素裹，为这座城市增添了不一样的美。

谢忘接到叶宇电话的时候正和谢梁成吵得不可开交，他也烦吵架，但谢梁成就是喜欢跟他吵。

手机响了好几声谢忘才接通，接通后并没有说话，叶宇只能听到他稍微有些急促的呼吸声。

“你还好吗？”叶宇问他。

不好，很糟糕。

“嗯，有事儿？”谢忘拉开门走了出去，风吹着雪花砸在他的脸上，凉意将他心头的怒火慢慢浇灭。

“外面下了很大的雪，你要不要出来堆雪人？”

“你在哪儿？”

叶宇那边风似乎很大，透过听筒传来一阵阵沙沙的声音。

“天鹅广场。”

“等着。”

正好他现在也不想待在这里，谢梁成的怒骂声在身后响起，谢忘加快脚步将他的声音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谢忘来时，叶宇已经等在那里许久了。

面前的雪人已经有了一点雏形，叫他来堆雪人，结果他自己倒是快堆完了。

听见身后沙沙的脚步声，叶宇转头看着气喘吁吁的谢忘。

“你跟谁赛跑呢？”

“和时间。”谢忘在他身边蹲下，叶宇把一只手套递给他，“来，搭把手。”

“一只手？”谢忘甩了一下手套，荧光绿，相当显眼，叶宇出来的时候不会就这么戴着来的吧？

刚说完眼前就多了一只五颜六色的手，叶宇手上那只手套配色更是炸裂，五个手指头各式各样，手指以外还是绿色的。

“这不是有一只？”

“那你不能自己堆？”谢忘嘴里嫌弃，手上倒是诚实，已经拿着工具铲雪了。

叶宇拉了拉他的手，非要和他一起去把雪团加到雪人身上，“这不就是小情侣间的小把戏。”

“这小把戏真真无聊。”

为了堆一个像样的雪人，叶宇准备得十分齐全，胡萝卜黑珠子圣诞帽还有捡来的小树枝。

要满足叶宇想要的情侣间无聊的小把戏，所以花了一小时时间才堆完两个小雪人。

叶宇把围巾接下来围在雪人脖子上，“来拍张合照。”他说话的同时已经掏出了手机，一手揽过谢忘，一手举着手机，两人和身后的雪人合了照。

外面风雪交加，也就他们这个中二病泛滥的年纪才会往外跑。

“冷不冷？”

“还行，降火。”

是真的降火，谢忘出来的时候满肚子火气，现在冷得直打颤，什么火也没有了。

“怎么了？这么大火气。”叶宇握住他的手塞进自己口袋里，又把围巾套到他脖子上，“去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冷死了。”

“左右不过那些破事，不想说。”他自己都冷得直发抖，还非要装酷，把围巾给自己，谢忘解开围巾分出一半往他脖子上套，“围着，你一直缩脖子太猥琐了。”

“嘿，你会不会说话。”叶宇捏了他的手指一下，倒也没有拒绝那一半围巾，还好他围巾够长，他们身高也相差不大，不然这样围起来可能得吊死一个。

走进一家卖馄饨的店，叶宇要了两碗馄饨，小店里有电烤炉，两人默契地占领了那张桌子。

“冻死了，以后再也不干这种事了。”

叶宇搓了搓僵得难受的手，明天太阳一出来那雪人就化完了，怎么想这事都很亏。

“以后别再喊我和你一起干这种事。”

谢忘也冷得不行，只差没塞进桌子底下那个小电烤炉里去了。

“但是你不觉得过程还是快乐的吗？”叶宇用下巴滑动着手机，刚刚新拍了好几张照片，他把手机推到谢忘面前，“你看这跟这雪人是不是挺像的？”

谢忘盯着他手机里的照片反复看了几遍，又看了看他，“平时没见着你戴眼镜，原来近视这么严重。”

“难道不像吗？你看神态。”叶宇觉得简直是一模一样，谢忘就跟个小雪人似的，什么时候都冷冷冰冰的。

如果雪人会说话，声线大概也和他的相差无异。

“那你像什么？”

像什么？叶宇认真思考了一下，得出结论，“我像火柴人。”

“火柴人？”

眼睛鼻子嘴都没有的那种？

“对，可以点燃我温暖你。”

“……”

那是温暖吗？那得烤化了吧？

“你能不能不要突然就冒出来一句这种然人听了脚扣地的话，我快要扣出一栋魔仙堡了。”

“你还看巴啦啦小魔仙呢？”叶宇想象了一下谢忘冷着脸看小魔仙变身的样子，他会不会私底下还学过几句魔法口语？

谢忘并不觉得看过巴啦啦小魔仙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看过，还拥有过变身器。”

“这么酷？那你是什么魔仙？”

没想到谢忘的童年还挺少女心的，连魔仙变身器都有了。

“魔仙女王……”

关于他那些二百五表弟表妹致力于让他扮演魔仙女王这件事，谢忘百思不得其解，他那会儿住在他们家，那些人把他当三陪呢，陪吃陪喝陪玩。

“地位这么高？”叶宇控制住险些乱飞的嘴角，谢忘其实还挺女王的。

长相和气质都像。

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给谢忘听，怕谢忘突然掏出魔法杖给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