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试炼
乌井镇坐落于幽徵宗山下,十分热闹。
白清头顶纱帽,身着一身素白衣衫,贪恋地看着这两年所待的地方。
阿朝站在他身后,将最后研制好的解药递给他,道:“可想好了?真不用我陪你?”
白清点点头。
“一路平安,保重。”
自此一别,白清孑然一身,再无人可威胁他。
热门比赛结束,即是迎新时分。
“你好,欢迎报考襄阳宗,请问你的姓名是?”负责入门试炼的弟子道。
“白清。”
那弟子凭惯例写完后,突然反应过劲来,睁大了眼睛,看了看面前头戴纱帽的白衣少年,这声音,这身形,他装作没听见又问了一遍。
此举在白清预料之中,他摘下了自己的纱帽,又重复了一遍。
靠,这特么不是白清是谁啊!算了,这是我们的地盘,怕他干什么?
白清见目的达到,将纱帽又戴回去,向东走了。
“向东走是集合地点……”咦,人呢?那弟子一看哪里还有白清的影子,走那么快啊,奇怪,他怎么知道在哪?
白清凭感觉成功找到了大部队,已有不少人等候了,乍一进来个人,便有人来搭话。
“我看兄弟你实力不错,想拜谁?”
白清愕然,淡声道:“没想过。”
他连来襄阳宗都是脑子一热,为自己寻个安身之所,哪有功夫想这些。
“唉,就别跟我装了,在座的各位谁不想拜颜玉君?可惜颜玉君对弟子要求极高加之季初那事,这几年没再收过了。”
白清看着这些弟子,年岁有大有小,出身也各不相同,可目光中的希望却如此的一致。眼中星光,是对未来最美好的期盼。
说实在的,这样的生活真的很好。
“时间已到,诸位随我去参加试炼。”
襄阳宗的宗门试炼,只有一关,渡过归鸟林。
弟子们被分到不同的地点,凭借自己的实力,找到出路,可归鸟林百兽尽在,凶险异常,实属不好过,但若是击杀了一只凶兽,便有积分,积分高者则会排在前几名,而宗主和长老们则通过水镜观看,挑选看好的弟子。
“不知这届弟子资质如何?会不会同宗门交流会一样大放异彩,处处是惊喜。”
限时三天,足矣。白清不想争什么积分,又重伤未愈,只想着走得慢点,稳点。
没想到,连老天都在给他机会,处处危险的归鸟林竟没让他碰到一只凶兽。
白清安然过去了一个晚上,还是如此,他有些疑问。
是不是太平静了些。
而此时此刻归鸟林外的人们,已经被这侵略性的攻击所惊到,不止与兽斗,也与人斗,已有不少弟子被夺取积分重伤不得不退出,也有弟子死于林中,他的积分高高挂在第一名的位置,如此打下去,竟还没有收手的意思。
季彧和林述自然关注到了榜首之位,他叫单澜,火系法修。
如此天资,竟没参加宗门交流会。
与此同时,榜单最底层,正是认真观测归鸟林的白清。
他已有了些破阵的思绪,正欲操作,却听到了初入林中所听到的第一道声音——天级凶兽的嘶吼声。
白清暗道不好,他应该已经被凶兽锁定了,跑的话必死无疑,连忙作出防御姿态。
“哟,是以前试炼都不曾遇到过的天级凶兽。”一位性格自在潇洒的女长老道,“这对上的弟子,积分竟然是零。”
“名叫……白清?”
季彧眼光微动,他身旁的林述轻声道:“这就是师兄说,过几天襄阳宗的客人?”
前来凑热闹的弟子们一听到白清,就如同炸开了锅一般,议论纷纷。
“啧啧,运气这般不好,以一人之力对付天级凶兽,有一丁点掉以轻心,都难逃一死,更别说,他人会不会来抢功了。”
他们都屏息凝神看着这场生死的战斗。
白清警惕地望着四周,辨析着声音,突然拔剑向身后一刺,正中凶兽皮肉。
到底是天级凶兽,这点伤害根本伤不到它,它动动拳掌,一道灵力挥向白清,白清转身躲过,而那受伤的土地赫然出现一道痕迹。
白清转而又刺,结局都是一样的。他便知晓,普通的外伤对它不过挠痒痒。
他右手运转秘法,风卷来无数叶子汇在天空,风波奏起,好似形成了巨大的阵法。
凶兽被打得向后倒了倒,白清借此机会,又施法一击。
凶兽本应倒得更厉害,却眸光闪红,爆发性向白清攻去。
白清不知道这凶兽突然发什么疯,左手的剑连忙刺去,可肩膀还是被抓了一拳,深红血迹立刻在白衣上展现。
更不要提后背和臀上本来的伤口与心中燃着的火苗了。
白清疼得大口喘气,仔细瞧着凶兽,试图找到破绽,可躲避太有碍观察,就任由它抓了几下。
而这轻描淡写的几下,却让他差点成为凶兽的美餐。
白衣染成了血衣,每道痕迹都非常深,看着就疼。
白清在这种绝望的处境中终于找到了破绽,没有被身上的伤所影响,果断刺向了凶兽的臂膀,又注入一道突然精通的火雷阵法,将此封印。
他将纱帽摘下,披散的发丝随风飘散,被砍得碎裂的纱也随风转瞬不见,露出了脸上浅浅的抓痕。
白清将剑撑地,强撑着不倒下,不晕厥,感受着三千积分变成灵石注入袖囊,还未展颜,霎时间,四面八方,尽是实力高强的修士。
足足十人!且都在积分榜前二十!包括第一的单澜。
要说,一共就八个方位,可来了十人!
他就是想逃也逃不过十人的围攻。
场外的观众早已被这惊心动魄怔住,有一位弟子道:“这与他在宗门交流会的实力比,退步了。”
是啊,堂堂宗门交流会的榜首怎会差点身陷凶兽腹中,可他们忘了,这只凶兽乃凶兽中的天级,是顶级,他们也忘了,眼前的少年仅仅十八岁。
更不用说,他身上还有伤,外伤,内伤,没好的毒素,他所面对的还是一只抓狂发疯的凶兽。
“那个,虽然说他连累云暮师兄我很生气,但我也没有想要他死地啊。”
白清擦去脸上的血迹,咽下即将喷发的鲜血,突然提速左手执剑杀向前方,以超强剑法打得那弟子措手不及,后右手向后运法将其击退千里,积分收入囊中,但那弟子只是暂时失力。
如此,他没有停歇,以左手执剑迎敌,右手运法的组合的神级预判,足足击退了九人。
未下死手的他说:“别跟过来,他日入宗门,仍是同门一场。”
被好处所威逼利诱的他说:“我早已被家族抛弃,荣华富贵单我自身而言,又算什么?”
满身伤痕的他说:“执念断,无牵扯,你们还有机会。”
他千疮百孔,浴血奋战,完完全全是凭自己杀出了一条血路。
还有一人。
他没有再选择左手执剑,或是右手运法,只是单纯地靠速度暂时甩掉他,提前通过了出口。
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太久,连打都不曾打,不欲在消耗体力。
默默地经历千磨万击,渡过这血腥的归鸟林。
赢了。
这是他脑海中最后的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