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紫荆酒店
萧铭宇对她态度转变不明所以,不过也没有放心上,和刘山驱车前往紫荆酒店。俩人来到目的地时太阳已经下山,夜幕开始下垂。
平日里热闹的酒店一改以往的安静,楼层窗口黑洞洞的,要按照往常这个时间点已是灯火辉煌,如今被爆出惨案,就是酒店有心想留住客人客人也不干,加上公安部强制停业整顿,紫荆酒店只能孤零零的与黑夜为伴。
萧铭宇解开安全带下车,钻过警戒线,台阶上守着一个身着警服的男子,上下打量了下萧铭宇,惊叹领导口中的能人竟是一个后辈。
男子是惯混官场的老油条,场面话张口就来:“请留步,敢问您就是特别调查事务处萧处长是吧?您好您好,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萧处长真是年少有为,年纪轻轻就能独挑大梁,真是我辈的福分…”
萧铭宇长年混迹黑白两道,熟谙各种人际关系,可谓是八面见光左右逢源,对这样的小场面见怪不怪,当下面带微笑如沐春风,上前握手,嘴上应和着:“过奖过奖,国家能有今天的成就还得靠你们这些老前辈,都说前人打江山后人好乘凉,我们只不过是运气好赶上这个机会,得到国家的栽培,要说独挑大梁,那资格不够,不够。还没请教您贵姓?”
“不敢当不敢当,鄙人姓王,您称呼我老王就可以。”
“哈哈,行,老王。”萧铭宇自动忽略被玩烂的隔壁老王的哽,很正经的说明此次来意,并出示了证件。
老王走过场似的查看完证件,压低声音,“查访事故现场没问题,这是办案的正当程序。只是有一事得向你们透个气,”老王四周瞄了瞄,神秘兮兮的说,“据酒店里面的常住人员透露,这个酒店不是第一次发生命案,已经死了太多人啦。尤其是十八层案发地,大多都集中在这层。十八十八,这数字一听就不吉利。你们要上去,可千万要当心。”
刘山不信,问:“这里经常死人吗?我网上查到的有关报案的不多。”
“那谁说的准?我也是听说,觉得这地方有些邪门。有房客经常向物业反映管子出水量小,有时候接出来的水还带着臭味,有人怀疑是有东西掉进去污染了水源,维修人员上门了好几趟,给出的答案是野猫掉进水箱,那野猫多大能耐?还能造水压不够?这里面有没有内幕,不好说。”
“再一个,你们可能不知道。”老王冲俩人挤挤眼睛,原本就小的眼睛还带上几分猥琐,他自己不知道,还兴致勃勃的说:“前几日,有个印度女孩来这里住宿,说是要拍什么写真,结果没住几天就失踪了。因为对方是个偷渡客,上面对这个案子不予处理,此事不了了之,谁也不晓得她到底是怎么失踪的……”
告别了老王,萧铭宇和刘山走进旋转门。
前台亮着几盏稀疏的灯,照不全整个一楼,视线之内并看不到人。
“上二楼看看。”萧铭宇在前面带路,楼梯木制空心,踩在上面有“咚咚”回响。扶手处是透明玻璃,站在这个角度,不露脸也能看到一楼场景。
楼梯墙面上挂着上个世纪文艺复兴油画,画像色彩浓烈鲜艳,画风协调美好,只是如今酒店一片死寂,日照灯灯光偏暗,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祟,盯得久了竟觉得画像人物眼神空洞,让人心中发毛。
来到二楼拐个弯有一座服务台,光亮的大理石台面孤零零的摆放着一本手册。
“都什么年代了,还做手抄本?”萧铭宇拨开入住手册,翻了几页,最晚入住时间停留在昨日,毫无例外的全部退租,再往后翻,清一色洁白空页,意味着这栋楼自昨日起只出不进。
名副其实的成为了一栋空楼。
“你们是谁?来作甚?”前台后边的临时客房里走出一个老头,佝偻着脊背,背着手慢吞吞走出来,看到萧铭宇在翻看入住登记册,瞪着双浑浊的眼睛,不耐烦的训斥:“谁让你们进来的?快走,快走,这里不接待了。”
“老伯,我们不是住宿的,我们是来查案的。”萧铭宇拍出证件,“这店里除了您还有人吗?”
“啊——你们是来查案的?”老头嘶哑着嗓子表示怀疑,拿起证件对着灯光端详半天才把证件还给萧铭宇,“你们真的是来查案的?这大晚上的,两个人?”
“嗯,两个人。”萧铭宇笑着开玩笑:“谁规定两个人不许在晚上办案了?我们查的是死人的案,活人夜晚入睡,我们除恶缉凶,不是正好吗?”
“嘿小伙子胆忒大。”老头不懂萧铭宇话里的意思,但也能琢磨得出对方不走寻常路,办案的手段独特,加上俩人表现很平淡,终于相信俩人的话,“果然是年少轻狂,小伙子,我年轻的时候也这样,做事卓尔不群,觉得这是彰显魄力的表现。后来见的事多了,就不这么想了。凡事啊,还是量力而行的好。你们俩年纪轻轻,做什么不好找非要冒这个头,你说人家正儿八经的刑侦队都拿这案子难办,你们还指望自己能破案吗?”
老头说得语重心长,他已经把俩人当列作急功近利、想要邀功讨好不知死活的愣头青了。
萧铭宇不恼,也不解释自己的工作性质,笑眯眯的说:“谢老伯提醒,我们会注意的。我们现在要到案发地点看看,不知道老伯有没有时间带我们去?”
“带你们去没问题,不过先声明,我只带到门口。那里边我可不进去。这两天老板在和上面的人交涉,房间还没找人清洗,想想都瘆得慌,而且这酒店晚上不太平,搞不好会不会碰着个什么东西。”老头絮絮叨叨,转眼间从柜台里摸出一个手电:“高楼层房间已经停止供电,现在进去黑乎乎的啥也看不见,所以最好备个手电。”
“不太平?怎么个不太平法?”萧铭宇挑了个重点,单刀直入。
老头带路的脚顿了一下,回过头紧张兮兮的说:“我是听人说的,我在这家酒店是干保安的。交接的老哥和我说,这酒店阴气太重,之前有人不听劝半夜出来抽烟,在楼梯口看到个吊死鬼,吐着舌头瞪着他,直接把人吓过去了,拉到医院抢救无效死亡。医生给的诊断结果是心脏病复发。后来酒店就严格规定十一点后停止供电,房客禁止出门闲逛,就是巡逻保安十二点前也必须返回值班室。”
三人已经来到电梯口,老人指着墙壁上的公告:“看到没有?这个告示每层楼都有,每个住店的人办手续的时候前台都会叮嘱,让住客十一点前返回房间,禁止走廊、电梯间逗留,违者后果自负。”
萧铭宇来了兴致:“这么邪乎?没有备案吗?”
“那可不就这么邪乎!要不是看它工资高,我都要跑路了。”老头拔高音调,显然对俩人淡定的态度表示不满,越说越邪乎,举止表情开始入戏:“要不然说它邪门,整个酒店,除了一楼大厅其他地方就不安装摄像头,到点后还要关闭,不让拍晚上的。就前几天店里来了个小姑娘,皮肤黝黑黝黑的,据说是印度过来这边旅游的,入住了三天人就没了,老板担心影响生意就没报案,监控录像也没拍到女孩去向,找都没法找,人就这么销声匿迹了。这还是我知道的,不知道的有多少,那根本没法追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