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现场勘探
“呲呲呲~”短促的电流声像是带着某种力量，走廊里的灯忽明忽暗，远处的几盏灯应声熄灭。在狭小幽深处，似有轻微的响动。
“滴滴滴—”手表再次出现异变，这次的变化越发明显，像是受磁场干扰指针失灵，开始没有章法的翻转，从表盘氤氲出大圈大圈的红色光晕，无序的向四周扩散。
“怎么着，还失灵了？”萧铭宇皱眉拍了拍表盘，扭动柄头，白色指针缓缓靠近红色，“哒-”指针重置成功。这次，指针再没有疯狂翻转，取而代之是平缓的转动，最后徘徊在一个点。
“处长，在我们身后。”刘山突然开口提醒，萧铭宇回头，半空中悬浮着一个蓝色孝服的老人，整个是用纸糊的，或许是做工粗糙，脖颈缝合处不工整，裸露着黑色的线头。左边的脸颊受到挤压变得皱巴巴，面部往下凹陷。这使得它看起来很恐怖。
孝服老人半眯着狭长的眼睛，脸颊像擦了胭脂一样鲜艳，身影沉沉浮浮，若隐若现，以这个角度看，似乎是在盯着俩人。
面对这一幕，刘山气定神闲，淡定地分析着对方的来历：“它跟我们很久了，不像是新死鬼，借纸人重生，估计是来找替死鬼的。”
孝服老人咧着猩红的嘴巴，露出黑色的没有牙齿的口腔，“咯咯咯”发出尖锐的笑声，张开手臂以一种飞蛾拥抱明火的姿势俯冲向下。
“你找错人了。”萧铭宇哼了一声，掏出一张天雷斩，对着孝服老人呼出，符纸像是有生命般飞向半空，晦涩的符文泛起金色的光芒，很快向四周辐射。
“咿呀~”戏腔似的嗓音被恐惧包围，孝服老人弯曲身形想跑，却被符文的力量吸附，光芒像火蛇一样如影随形，当火星碰到衣摆时很快发生轰燃。孝服老人开始扭曲弯折，像是扭麻花一样簌簌打摆子，强烈的能量散发的烈焰从眉心传递到四肢。伴随着最后一声凄厉的哀嚎，孝服老人消散在风中，只留下漫天飘散的火星子。
萧铭宇的这一手显然起到了威慑，暗处的东西不敢再随意出现，只是不远不近的蛰伏在暗处伺机而动。俩人走路的步伐并不缓慢，但每走一步像是带着翻滚浑浊的浪潮，一脚深一脚浅，动作像是开了慢放，在昏暗寂静的夜里异常庄严肃穆。
萧铭宇停下脚步，映入眼帘的是414号门牌，“我们到了。”
房门上粘着封条，门楣上醒目的一张黄符纸，一般是住宅有人非正常死亡，便会向道士索要黄符贴于门楣上，镇压其魂魄。
酒店的智能门锁已经失效，手一推就能打开。刘山扫了眼封条，或许觉得晦气，又或者碍事，伸手将它们扯下来。
屋内一片漆黑，走廊的部分光照射在屋内，只照亮一小片范围。萧铭宇很自然的摁了开关，仍旧一片漆黑。高层楼已经停止供电。“带手电没有？”
“有。”刘山拿出两支手电，递给身边的人一支。
房间很宽敞，进门是客厅，液晶电视沙发办公桌配套齐全，绿植鱼缸为装饰，尽显高级。往里走是一块落地玻璃窗，照出实木会议桌的一角，包括几张整齐摆放的皮椅，是会议厅。
再往里走，还有很多客房，健身、娱乐、休息、餐饮等，应有尽有。俩人当机立断直奔事故案发地，套房的深处——卧室，死者被发现的地方。
房间的布局很常见，圆形灯客房结构。脚下的地毯很柔软，人踩在上面几乎不发出声响。地毯是常规的中式花纹地毯，在手电光的照射下，有点说不出来的奇怪，萧铭宇细细的看了一下，才恍然大悟，地毯有些部分颜色很深，像是那种血液干涸，带着铁锈的深红。混杂着一些白色粉末，不细看还看不到。
“处长，你过来看。”刘山蹲在前方四五米处，指着地上的人形标记，分析：“估计是勘察员留下的，为了还原现场。人是死这里没错了，再加上这些血迹……如果是窒息而死，那这种力该有多大，才能把人勒出血。”
“人当然做不到，但如果不是呢？是不是一切就解释得通了？”萧铭宇顺着血迹挪动，用手摸索一番，说：“出血量不少，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内脏破裂出血。”
手电照明范围有限，萧铭宇开始厌憎酒店断电的决定，只能采取原始的办法一步一挪勘测现场。
“哗啦—”刘山看出萧铭宇的心思，默契的拉开窗帘，皎洁的月光如清水倾泻，不用手电也能朦胧的看见整间房屋。萧铭宇给了刘山一个赞许的眼神。
纵观整片地面，两人又有了新发现，地毯上干涸的血迹里混杂着几道触目惊心的抓痕，抓痕很深，可想而知死者生前使出多大劲来对抗，但貌似无用，因为抓痕一路通畅无阻，一直延伸到窗边。
可见袭击他的劲有多大，大到一个中年男人也无法匹敌的地步。
清冷的月光洒满阳台，窗台上的窗子并未关严实，在风的吹动下白色纱帘来回飘荡，伴随着风呜呜的呜咽，有种说不出的孤寂和萧瑟。
“还好带着它。”萧铭宇从兜里摸出一个小香炉，打开炉盖，点燃犀角香。袅袅的青烟从出香口飘荡出。萧铭宇拖着香炉靠近窗扇，烟雾弥漫间，一个手掌印慢慢的在窗面上现行。
萧铭宇用手测量长度，“这手骨细小，应该是女人的。掌印在外面，应该是这样。”窗户是双开式的，萧铭宇驾轻就熟的打开窗子，胸膛吊在窗子上，旋转手腕九十度，勉强让掌印和自己的重合。
等看得差不多后，萧铭宇转动脑袋，打量着四周。
忽然，他看到窗面上映出的一个倒影，在月光的照射下看得特别清晰。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女孩纤细瘦弱，仿佛风一吹就会吹跑。穿着古怪的服装，像是古装电视剧里的粗麻布衣。女孩低垂着头，额头投射出一片阴影，让人瞧不清楚面容。
一头的黑发直到影像的尽头，可能到腰际，也可能到脚踝。
还没等他研究透，窗面上的形销吊影开始蔓延出黑雾，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滋生，将女子笼罩在里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