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月烬明4
夷月族首领月仪,生有宿惠,善卦,可算人世命理。
只她从来不算太大的,毕竟天命也不是难以更改,总有漏洞可钻,但她要算那就不一定了,泄漏天机,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也因从未算过,所以她姐月阮阮便一直以为妹妹的卜卦之术精妙绝伦罢了。
此刻听得月阮阮如此说,月仪直觉不对,
月仪:可是……有人说了什么?
她的这句问话让月阮阮愁绪渐起,连一边从未出声的兰安都挂上了担忧。
月阮阮:陛下曾请国师为孩儿算过一卦,可国师却算不出来。
月仪:算不出来?
月阮阮:嗯,言天机遮掩,但他说给他的感觉……很不好。
月仪闻言挑眉,
月仪:我记得曾与姐姐说过,命理一事并非从一而终,它是可变的,端看人如何抉择。
好不好的,都是危言耸听!
月阮阮:我知晓,可……
月仪:可姐姐还是不放心。
月阮阮轻点头。
月仪将目光转向兰安,兰安几不可见地也点了头。
她直接掏出了三枚铜钱,快速往上一丢。
铜钱于空中翻转不停,随后被伸手按在桌上。
手掌抬手,铜钱粉碎。
月阮阮与兰安心中大惊,
月阮阮:仪儿!
月仪眉头紧皱,
月仪:姐姐不必担忧,外甥命格贵重,我不该用普通铜钱的。
马达!那国师有点东西啊!
不过此刻并非说这个的时候,她面不改色与月阮阮道,
月仪:姐姐放心,等回去后我便沐浴焚香,正正经经给我小外甥算上一卦!
安慰完月阮阮,月仪亲眼看她睡下,这才起身走了。
兰安送她。
等出了院子,月仪满脸严肃回头看她,
月仪:确定那国师只说了感觉不好这一句吗?
自古皇家最重这虚无缥缈的命数,却也是最不重的,否则哪儿来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她得确认,景王的态度。
兰安恭敬垂头答,
荆兰安:确实只说了这一句。
月仪:景王当时什么表情?
兰安仔细回忆了一下,
荆兰安:陛下只皱了下眉头,而后便在安慰着公主,什么话都没说,之后也是。
月仪点头,
月仪:照顾好公主。
荆兰安:是,首领!
回到自己的院子,月仪挥退所有人,于桌前跪坐。
而她面前摆着一副龟甲,三枚铜钱。
这两样都是她多年来经过各方努力得来的好东西,可……她从未动用过它们,这是第一回,也希望……会是最后一回。
卦起,卦落,卦定。
她未曾低头,只凝神听着外头的声响,确认并未引起天象大动时松了口气。
没有天道就是好!
不对啊,没有天道她好好的三枚铜钱咋成灰了?
月仪深吸一口气,她这外甥,不至于本是个孤拐到天道不容的命吧?
不敢再想,她赶紧倒出了龟壳内的铜钱。
一枚,两枚,三枚。
月仪:……
月仪看着桌子上的卦,眼睛都要看成斗鸡眼了。
不是,她外甥还真孤拐啊!
这藏一半儿漏一半儿的,她怎么破?拿头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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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司马迁《陈涉世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