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4章 谭家的清晨

谭书颖一整夜都没能合眼。

她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的浮雕花纹，仿佛那繁复的纹路里藏着能解开困局的密码。

窗外的树影被夜风吹得摇晃，在窗帘上投下张牙舞爪的黑影，像极了那些即将扑向她的流言蜚语。

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被角，丝绸面料已经被她揉搓得发皱。

闭上眼，脑海中就浮现出美容院里刺眼的闪光灯，和郑燮那双锐利如刀的眼睛。

"怎么办......"

她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嗓子干得发疼，却不敢下楼倒水——生怕惊动母亲，引来更严厉的质问。

凌晨三点时，她终于迷迷糊糊睡去，却又梦见自己被无数镜头包围，闪光灯下所有人都指着她窃窃私语。

天刚蒙蒙亮，谭书颖就惊醒了，额头上一层细密的冷汗，心跳快得像是要冲出胸膛。

她轻手轻脚地走到穿衣镜前，被镜中憔悴的自己吓了一跳：眼下挂着明显的青黑，嘴唇因为紧张被自己咬得泛白。

用冷水洗了把脸，冰凉的水珠顺着脖颈滑进衣领，让她打了个寒颤。

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悬停许久，最终还是没敢给任何人发消息。

打给郑燮，万一雪上加霜。

打给郑凡，她能和他说什么？

"没事的......"她对着镜子喃喃自语，"一定能想到办法的......"

可当她拖着沉重的脚步下楼时，餐厅里传来的对话声让她的心瞬间沉到谷底。

"明昊说监控拍得很清楚，"父亲谭明德的声音冷得像冰，"她跟郑燮在走廊上拉拉扯扯。"

谭书颖的脚步骤然僵住，扶着楼梯扶手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爸爸怎么回家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三点的时候还没有睡着的。

这些天他因为忙着交接工作，有时候都不回家，听他刚才说的只言片语，难道谭明昊告诉他了？

她可是再三叮嘱他不要说出去的。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迈出最后几步——

晨光中，父亲锐利的目光和母亲失望的表情，让她的胃部一阵绞痛。

"爸、妈......"她的声音细如蚊呐，昨夜想好的所有解释，此刻全都堵在喉咙里。

王静娴放下咖啡杯，瓷器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餐厅里格外刺耳："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窗外，园丁正在修剪灌木，剪刀的"咔嚓"声，像极了命运无情的裁断。

谭明德摘下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我不回来，怎么知道我女儿在美容院闹出这种丑闻？"

谭书颖心下一沉。

果然谭明昊不靠谱，什么都告诉父亲了。

大伯家一直巴结父亲，连儿子名字都沾着边，她就不应该信了谭明昊的话。

"这是诬陷！"谭书颖拳头捏紧，手指发抖，"我们是被设计的！明昊哥明明知道——"

"你还有脸提明昊？"王静娴冷声呵斥，咖啡杯被重重撞击在饭桌上，"他就是因为有责任心，否则我们都蒙在鼓里，你知不知道，你爸爸正在升迁考察期？"

谭书颖被飞溅的咖啡烫到脚踝，却不敢挪步。

母亲是文学院最严苛的教授，此刻看她的眼神像在看一篇不及格的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