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8 逝去的天使

顾炎的心脏猛地一沉。

舆论一旦发酵，对萧氏集团的影响不可估量。

可如果她妥协，许言抄袭的案子就会不了了之……

周婧竟在东方有股份，这件事她透露的有些奇怪，却又合理。

要是他们认真查起来，还是可以知道真相的，周婧看似暴露了自己，却是很聪明的规避了一些麻烦。

"姐姐好好考虑。"周婧凑近，香水味浓烈得令人作呕，"别急着决定，我们要为姐夫着想，对吧？"

顾炎呼吸微滞。

姐夫！

她和萧屹的婚姻尚未公开，顾炎在听到这个字眼的时候都会下意识愣住。

她相信周婧应该不知道。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而周婧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嗅到血腥味的鲨鱼。

"哎呀，"周婧夸张地捂住嘴，"怎么，不是吗？姐姐不是爱惨了姐夫的，上学的时候你们就没少腻歪吧，现在不用在我面前装清纯。"

顾炎舒了一口气，周婧应该还是不知道的。

她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周婧，"她俯身，墨镜后的目光冷得像冰，"你以为这点把戏就能威胁我？"

周婧歪着头，笑容不减："试试看？"

车窗缓缓升起，将外滩的喧嚣隔绝在外。

文嘉靠在真皮座椅上，目光却仍透过深色玻璃，追随着那道匆匆离去的纤细身影。

顾炎太瘦了。

这个念头突兀地闯进脑海，让他胸口微微发闷。

记忆中的顾炎，在霍华德校园的喷泉边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那时候他递给她一张纸巾，她红着眼睛说："你是我的小天使吗？"

而现在——

她踩着高跟鞋，背影挺得笔直，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可紧绷的下颌线却泄露了她的情绪。易震的人迅速围上来，将她护送到车上，整个过程快得像是演练过无数遍。

文嘉的指尖无意识地在膝盖上敲了敲。

他再也不是她的天使了。

自从和周婧搅在一起，他就知道自己踏进了泥沼。

周婧像条艳丽的美人蛇，用甜腻的毒液腐蚀他的理智。他明知道顾炎会恨他，却还是放任自己沉沦。

"看够了吗？"

手机突然震动，周婧发来的消息跳在屏幕上，附赠一个嘲讽的笑脸表情。

文嘉没回复，只是将视线重新投向高楼。

周婧此刻应该还坐在顶楼的咖啡厅里，红裙耀眼得像团火，烧尽所有靠近她的人。

他鬼使神差地又看了眼顾炎离去的方向。

她比从前更美了，不是那种张扬的艳丽，而是一种沉淀过的、带着锋芒的精致。

哪怕隔着车窗和距离，他都能想象到她抿唇时眼角微微下垂的模样，像只倔强的猫。

脸颊突然发烫，文嘉猛地别开脸。

他在想什么？

周婧的电话就在这时打了进来，尖锐的铃声撕碎了车厢里短暂的静谧。

文嘉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的瞬间，最后看了眼顾炎消失的方向。

车窗彻底关闭，将阳光、回忆和那点可笑的心动，一起锁在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