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片·旁人言
他们相携着并肩而坐,皇羽锺长叹一声抬袖挡住了自己的面容。另一边影婆娑和月见草一同并肩而坐,学着一双爱人的模样。
脚步声响起,一声长叹,皇羽锺起身,去迎走来的人。
银灰色桑蚕丝,墨绿色桑蚕丝,名贵又精致,苍穹瑜走在最前,长发只是简单拿了发带束起,樨辙远走在中间,发冠束发,岚峰爻走在最后。“很好看诶。”月见草攀着身旁人的肩膀,感叹了一句,“贵族是人均衣架子吗?”“哦,那也是看人的。贵族因为神力的使用会消耗大量能量,所以身材都还比较匀称,但如果神力不强且不注意,那身材也会走样。至于容貌,源自于贵族长辈对于晚辈婚姻的干预,容貌不好的入不了长辈的眼,如果执意要成婚,大概率不会拥有家族中显赫的名声。”苍穹瑜摆摆手,回头瞅了一眼自己的爱人,也顺便扫到了自己长子复杂的眼神,“哪怕是我的父亲,我的父亲出身平民,漠杨也是,穷绝亦然——峰儿,怎么了?”
“羽锺,我记得宿宿那身,不应该是粉白色么?”他匆匆走到爱人身边,仔细地看着自己妹妹,“红与黑……我总感觉没有那么适合宿宿。”“是因为红与黑看起来太肃穆让你也感受到了压迫吗?”穷绝揽着爱人,抬眸与他对峙,“阿樱的衣柜一直都是我在管,颜色清一色是浅色系。唯一的几套深色是阿樱自己添置或者是师母添置,峰爻,你是想阿樱用外貌构成人畜无害,还是就想让阿樱柔弱无害?”“我并没有对宿宿衣着的色彩有硬性规约,这是她的自由。”岚峰爻微微蹙起眉,“你又在因为什么不满?”“清穹,我来说吧。”天樱宿起身,她看向对面的两位兄长,“今日这一身是清穹的愿望,也是我的愿望。但如果你们接受不了,我可以将外袍褪下,里面那件是粉白。”
“他们先你们下来,我方才就猜到,峰爻应该还接受不了妹妹要离开他的事实。”皇羽锺凑上去抱住他,轻轻拍着他的背,“排除一切含义,平心而论,峰爻,宿宿这一身还是令人赏心悦目,适合她。”抱着怀中难得主动的爱人,他心软地叹了口气,垂下了眼:“也罢,毕竟早已经认可你身边站着的人只能是穷绝了。家里你们可以随意,但是在外面,注意些。”
两人相视一眼,天樱宿掩唇而笑,她抬起手肘靠在爱人肩头:“阿兄可以问问婆娑月见我们在外面收不收敛。”岚峰爻立刻看去,皇羽锺则摇了摇头,旋身去看正在研究华服的两位长辈。
“我们说吗?”影婆娑一边将月见草藏到身后,迎上了岚峰爻的目光,迟疑地看向那边并肩而立的人。“你们旁观者,肯定比我们自己清楚啊。没关系的,你们只是旁观者,阿兄要处理肯定处理我们啊。”毫不在意,天樱宿甚至还有些期待,她眼眸亮晶晶地望着她们。倍感压力,影婆娑半天没能说出一个字。“我来,要承受你们兄妹俩灼人的目光还要承担答复对于婆娑而言还是太吃力了!”月见草探出脑袋,看看天樱宿,随后第一次正大光明地看向对面抱臂而立的青年,“未眠和煙穷将军从来没有隐藏过他们的关系哦,未眠在圣城语班第一次班会自我介绍的时候就已经告诉我们她有爱人,是军场的少将军。而且她说他们很恩爱,之后抽空,那位少将军会来圣城陪她一同。”“自从煙穷将军正式来到圣城之后更是如此,他们形影不离。未眠会与我们一同聊天,毕竟在我们那边,未眠很受欢迎。这种时候——我偷偷观察过煙穷将军。”有些心虚地瞥了一眼那边自愿当支撑的青年,影婆娑轻咳了一声,有一道目光更炽热了一些,“他只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遥遥望着被我们围在中心的未眠,似乎在悄悄地笑,又似乎在耐心地等待。”
“你们,怎么看待穷绝?”岚峰爻被勾起了好奇心,“毕竟贵族和平民是两个阶层,哪怕是我也免不了会有些好奇。”“煙穷将军啊,生人勿进,或者说,他排斥除了未眠之外的所有异性的接近。”月见草又探出脑袋,笃定地点点头。“之前听月缺公子的意思,他们三位也不敢在煙穷跟前造次,倒是飔樱将军跟前还能够轻松地聊几句,不过一般那种时候,还要迎着煙穷将军的凝视。”影婆娑笑了笑,她看向那边没有表示的青年,“我们说,两位将军一定非常相爱,肉眼可见,都不用言语明说。”
“当时,宿宿首考的那个寒假,就回到军场,那是她第一次出现在军场诸少将军跟前,我记得他们的到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过来的青年柔柔地笑着,“穷绝走在宿宿之前,为她开道,落到平地,他就护在宿宿身侧。那时候宿宿身上穿的是那套正红底凤鸣九天的那套马面裙,你见过的,今年冬假。她没想过隐瞒与穷绝的关系,穷绝也是——他们自出现在军场,就已经紧紧绑在一起。”“是那种紧紧绑定的关系!我之前和葳蕤她们聊天的时候,她们还说羡慕未眠呢!”月见草举手,笑着,“我也很羡慕!”
天樱宿瞥了那边并肩而立的父母,他们温柔的笑她都尽收眼底。
“好吧,话题拉回来,宿宿看看阿娘阿爹这样如何?”岚峰爻轻轻将爱人揽到身边,将视线让给坐在沙发上的人。
眼前一亮,天樱宿好奇地凑了过去,围着银灰色和墨绿的两人转了几个圈:“这么好看的嘛?”“如何好看?”苍穹瑜有心逗弄自己的小女儿。“飘逸优雅,雍容华贵。”词穷,她不自在地往爱人身后躲了躲,“阿娘不许笑!”“阿娘可以试试看骑马比试时的动作会不会受限。”岚峰爻把自己整个架在皇羽锺肩头,“阿爹也试试看,哪里有妨碍的地方婆娑小姐还可以修改设计图。”
“这个布料就是平时比较难打理——两位将军对于颜色和花纹可有建议?”从包里掏出了笔记本和笔,影婆娑望向他们。
后面也就不乐意继续听,天樱宿望着岚峰爻,忽然开口:“阿兄你要不要现在,我们比试一场?”“哦?”岚峰爻轻笑一声,歪过脑袋轻轻靠在爱人肩头,“又想起来去年十月我们四人的协助战?”“嗯。”天樱宿点点头,伸手揽着爱人的肩膀,穷绝无奈地笑笑,没有说话。“现在比试……也不是不行,但是如果现在神力消耗过大对你而言没什么好处。”他仔细想了一会儿,摇摇头,“你现在已经以术法比试为主,圣城对于神力之源可不友好。”天樱宿沮丧地点点头:“好吧。”
“要不,我们来拍照?”实在不忍心妹妹那么不开心,岚峰爻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试探着问,“宿宿也难得穿上整套华服。”“也正好是有戎接纳的第一对平民成员,还是很有纪念意义的。”皇羽锺点了点头,“也正好,我和峰爻穿的也是常服,道袍,与你们同框也不突兀。”
她一偏头,就瞥见影婆娑正面露纠结地望着她。
“我们,没有,没关系吗?”她有些慌乱地做着手势。“没关系,我们现在拍得的照片最终会做为家族相册,不外显。阿娘阿爹也一起来吗?”岚峰爻摆了摆手,望向站在身后还在琢磨的夫妻。“我们就不来啦,有戎的开族府主是峰儿你,有戎的首创成员则还有锺儿与宿宿穷绝,没有我和你阿爹。但是有戎又脱身于军场,所以作为现任大漠将军的我们,才有资格为你们拍照。”苍穹瑜摸了摸长子的脑袋,随后抬眸看向那边正望着她征求意见的小女儿,“宿宿,左侧婆娑,右侧月见;婆娑,为难你稍微蹲一下;月见可以再和宿宿亲近些;后面,峰儿正中间,锺儿右侧,穷绝左侧。”
天樱宿回头看了看站在身后人,左看看影婆娑右看看月见草,然后看向对面拿着手机的苍穹瑜和沉吟位置的樨辙远:“这样可以吗?”
“可以,看镜头。”立刻紧张起来,她望着不远处黑漆漆的镜头,努力生涩地扬起一个微笑。
“为什么这几张照片里,娘亲还是笑着,可是后面的照片里,娘亲再也不笑了?”
“这时候你爹爹还在呢,还有你大父大母,你舅舅也没有沦落到这个地步,那时候一切都很幸福圆满。”
“可是娘亲明明说,有婆娑姨姨月见姨姨还有其他好几位姨姨在也一样幸福。”
“姨姨们在确实减弱了你娘亲因为你爹爹不在的痛苦和孤寂,可是小家伙,你可知现在双筑之外的巨大动荡?这种大场面,需要一个强硬又有实力的定心之人,你娘是现在这个位置的最适合人选,可是蜷儿,没有人能够作为她的定心之人。”
“你娘亲平日里雷厉风行,可是当事件涉及的范围、人群都太广,她也是谨慎至上,有几分风声鹤唳。没有人能够告诉她什么时候该怎么调整具体的政策方针,她身上担负了太多。”
“那我要什么时候能够帮娘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