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排位赛·青鸟

狂风忽起,岚峰爻带着皇羽锺一同高飞。两人并肩而行,俊美又潇洒,衣袂飘飘。

长风暴涨,高度再一次拔高。

“峰爻,听我说,我们不要再拔高高度,而是要加快速度,并且把弯绕大一些,我要准备进攻。”皇羽锺说着,回过身,开始寻找方向——眼中那片星云已经成为一线星色,“嘶,太远了,我找不到方位了。”“看不到了?我想想,星辰丝线是不是是高神力涌动?”岚峰爻看着前面的方向。“我觉得应该是,因为他们要开启星云才能动用。峰爻,再稍微等一会儿,我打算趁他们交替的时候用神力爆破。”皇羽锺闭上双眼,“但是我好像无法动用神力地图。”“我还没教过你,羽锺,你帮我看前路,我用神力地图看一下,命运丝线是追着我们,它们是按照我们的路线来追击我们的。”岚峰爻闭上眼,可靠又平稳,“你等我一会儿。”

皇羽锺望着前方空无一人的天空,深深地呼吸着,积蓄着他们两人的神力。

恐怕是听到了他深深的呼吸,岚峰爻轻轻笑了笑:“羽锺,别紧张,我通过神力地图看到了命运丝线的踪迹以及神力星云的方位,我已经开始寻找回去的路线了,别怕。”“我跟着你,积蓄我们的神力。”皇羽锺望着他的脸庞,忽然就生出了一种生离死别之感,“这不是我们的最后一战,对吗?”“这不是我们并肩协作的最后一战,羽锺,我们不会死的。”岚峰爻摸了摸他的手腕,然后,笑了笑,“你只要任扶晞跑动就是,他会带你去到星云的领地,羽锺,军场直隶的荣耀,就交给你了。”

一股大力握着他的手腕将他甩了出去,璀璨的柳绿色神力将他们包裹着推了出去。

天樱宿不由起身,她急促地呼吸着,揪住了爱人的衣袖:“清穹,阿兄不会有事,对不对?”“阿姊姐夫不会放任在家族比试之中的折兵损将,何况还是自己的亲子,宿宿,放心就是。”苍穹毓起身将她温柔地拢住,柔声安慰她,“你阿兄不会在有了爱人之后还会轻易拿性命做赌注来冒险,所以,安心等候他们回来就是。”穷绝也点了点头,将她轻轻拢住,温热的夏日松木气息环绕在她的周身。稍稍镇定了些,天樱宿点点头,颤着声音:“好。”

没来得及去顾自己难过的情绪,在苍翠光芒消散之后,皇羽锺抬手绘制阵法,随后,他继续积蓄着神力,伺机而动。扶晞长鸣一声,加速向前冲去。

“看来,他们来了。河,你休息一会儿,这一击,我来。”流深微微眯起眼睛,星云外侧亮起隐隐约约的星色光芒。溟河望了一眼那边径直冲来的柳绿色流星,逐渐收回了神力。拂袖间北斗七星的纹路出现在他的身前,衣袍鼓风翻飞,流深在瞬间爆发神力,七条命运丝线连续向他冲去。

高台之上的两位大漠将军也站起了身,一同凝眉看向针锋相对的两星光芒。

皇羽锺咬牙,随后爆发神力,青铜鸿钟在瞬间化出浓重的颜色。

七根命运丝线加速向他冲去。

扶晞长鸣一声,也加快了速度!

星芒在眼前快速耀眼,他抬手,阵法闪烁。

“羽锺,我来护你。”狂风呼啸,但是它抚在青铜钟纹路之上的力道却无比温柔。柳绿色涌动着将所有的命运丝线硬生生抗下,“羽锺,走!”皇羽锺听着他颤抖的声音,点点头,扶晞再度加速,随后高高跃起,避开了柳绿色与七颗星芒相撞产生的气浪,借着重力和速度,他背着皇羽锺一同冲破星云的束缚。

“陌疏·凤鸟!”皇羽锺爆发神力,青铜柳绿交织在一处的神力,凄厉的凤鸣响遏行云。青铜柳绿交织而成的流星贯穿了整片星云,紧随其后的,则是青铜凤鸟——凤凰振羽,在径直冲入星云的那一刹那,身上的所有羽毛都化作神力爆破的原点。凤凰痛苦的长吟与神力爆破的轰鸣声交织着传来,星云的流淌回路被轰炸得一干二净——流深痛苦地往后倒退了十多步,冷汗布满额头。溟河则迅速飞去伸手搀住他的身体,看着被打散的星云,然后沉默地望着那边转过身来目光悲切又死寂的皇羽锺。

“羽锺,”溟河轻笑着,手上的力道加重,流深垂着头暂时无法相顾,“看来我们的命运是一样的。”皇羽锺望着他,看着他搀着那边起身不能的主将,也隔着他们相望自己更遥远的爱人,右手长剑出鞘,锋芒直指他:“是,也不是。”

“不是,因为我的主将,为我留了一颗棋子,命运丝线的棋子,让我免于与你再度交锋。”溟河忽然轻轻笑了笑,随后信手将七根命运丝线抬起,“陌疏,以一敌二,你有什么胜算?”命运丝线洋洋得意的笑声以及粗重的呼吸声自后方传来,皇羽锺握紧了手中的朝歌,缓缓回头,就见哀伤又痛苦的人——岚峰爻就站在他的身后,两侧手腕手肘、左右膝盖处以及后脖颈都被命运丝线深深嵌入,血液晕染了他的常服,陌刀现形,神力锋芒流转。

“你以为,你们两人,能够压我一筹?”迅速别过视线,他不忍再多看一眼爱人难过的目光,皇羽锺手握长剑化作光芒向对面飞去,“你见过我的绝杀,你以为你的木偶,可以将我制裁吗?”金色的光芒如龙如蛇在泥淖之中摆尾,溟河扶着流深连阻拦的机会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迅速绕过他自己和流深穿梭到对面。他稍作思索,手腕一抖,七根木偶丝线轻轻颤动——

方优雅地落地,就迎上了强大的陌刀——青铜钟长鸣一声,皇羽锺隔着钟面望着那边的爱人,声音轻轻:“我的爱人,你不是木偶,你是我们的主心骨——我有办法,帮你解决这个命运丝线。”“我知道。”岚峰爻望着他,随后抬眼,安抚地笑了笑,“我等得起,羽锺,如果找不到方法,就用幻境吧,就如我们当时冲破神力压制。”

皇羽锺颔首,随后化作光芒离开了厚重的青铜钟。再度落地,他抬手,毫不犹豫地发动了强大的阵法。

丝线交错落下,在瞬间将他们的星云进一步撕毁。星云纷纷扬扬地散作烟尘,消失空中。溟河侧目望向无力地搭在自己肩头的人,轻轻摸了摸他的发,他抿唇:“深,我们可能,赢不了这一场。”“都到这一步,我们就毫无顾忌地打一场好了。”流深抬眸,紫色的眼光芒暗淡,“我还能再度执刀,我们三打一,难道还打不过陌疏一个?”轻轻将人从肩头抖落,溟河望着他,忽然看向那边被操纵的人:“如果命运丝线在我手上,我是不是可以操纵榕苍殿为我们进行伤痕的愈合?”流深一愣,随后望向一边沉默的岚峰爻,刚好对上视线:“有道理。”“你只能操纵我的四肢,却不能操纵我的神力,死心吧,流深,溟河。”岚峰爻漠然地扫了他们一眼,随后闭上了双眸。

“你们,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皇羽锺的声音忽然响起,他双手合十,羽翼舒展,神力流转,神力场呼啸着舒展羽翼,直径超前:“军场直隶从来不信命,何况你们这些假借天意的命运丝线?陌疏·呼唤!”神力场汹涌而出,皇羽锺再度舒展羽翼,随后长剑锋芒一点,指向自己的爱人:“陌疏·山海青鸟!”清脆缱绻的鸣叫声响起,身披青蓝渐变长羽长尾的黄喙褐爪的青鸟从高空的青铜丛云中俯冲而来,它舒展双翼将岚峰爻整个抱住,带着他几乎是耗尽全部神力凝结而成的神力场来到被束缚的爱人身边,青铜钟则在对面自发地嗡鸣着。

更为巨大的青铜钟幻影在命运丝线冲向青鸟的前一刻将他们笼罩,皇羽锺深吸了一口气,随后松松挽起袖管,露出了手腕上那一条似无的飘带,那一颗吊坠轻轻摇晃:“生当复相逢,死当从此别,相逢·时岁荏苒!”苍翠的光芒在瞬间暴涨,古木苍榕展开了一瞬羽翼,他的神力场也在顺间爆发将所有命运丝线尽数扯落——他看着青鸟欢喜地拍着翅膀将怀中的爱人露出,终于扬起了笑容。

遮天蔽日的榕树挣脱了深入枝丫的操纵,它抖落一身尘埃,随后消散。

青鸟长鸣一声,曳着辉煌的青色尾羽将人护送到自己身边。

伸手,皇羽锺扶住已经失去了自主活动能力的爱人,随后抬起胳膊,青鸟化作寻常模样,乖顺地落在了自己手臂上,探下脑袋啄了啄他的衣袍。

“峰爻,还好吗?”他一边警戒着对面几乎没有反抗能力的主将副将,一边照顾着身后也没有自主活动能力的爱人。“没事,你不用管我,我有自愈的神力。”岚峰爻轻轻摸了摸他的后颈,轻轻笑着,“果然还是自主意识舒服。”皇羽锺也轻轻笑了笑:“去扶晞背上坐着,我要发动最后一招,为我们的对局画一个句号。”

“夜阑认输。”那边忽然传来声音,皇羽锺止了抬剑的动作,讶异地望去——

观众席上,蝉符站起了身子,声音平静:“不过是一场家族的排位赛,没有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夜阑输给军场直隶,也不丢脸。”溟河看向勉强支撑自己身子的流深,收回武器,搀住了他的胳膊。

“既然如此,夜阑对军场直隶第一场,军场直隶胜。”苍穹瑜宣布了这一场的结果,但是担忧的目光一直凝固在自己的长子身上。

战场的两方都回落到地面,天樱宿急不可待地迎了上去,随后,舒展神力场,温和的神力流转在高台之上:“相逢·春归!”樱粉色神力流转在天地之间,她扬手:“阿兄锺阿兄!”青鸟欢快地长鸣一声,随后舒展羽翼在环绕着他们下落时从光芒中飞出庞大的原身将他们背上——落在高台,收拢羽翼。稳稳落地之后,它回过脑袋啄了啄背上皇羽锺伸出的胳膊。“青鸟,来我肩头。”他将人背到背上,然后一跃而下,将他紧紧搀扶,“峰爻,你能支撑自己的身体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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