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神：恶之花（65）

此情此景何其壮观。

　　大妖劫成。

　　神女降世。

　　喻婉背对着安卿鱼，是以少年并没有看到她的指尖在片片消散不见。

　　听到了安卿鱼的声音，喻婉的身体动了动，转过身来看他。

　　成神的滋味当真是妙极。

　　磅礴的力量在体内翻涌，其中滋味实在苏爽，仿佛只要她想，世界都将为之倾覆。

　　但同样的。

　　千年大妖的身体还不足以承受如此庞大的神力。

　　这本就是一条死线。

　　妖若想成神，其妖物体身本身，就是一件无法翻越的鸿沟。

　　直到她转过身来，安庆一这才看清楚她逐渐消散的指尖。

　　化作盈盈璀璨光亮，泯灭于天地之间。

　　安卿鱼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少女。

　　准确来说，已经不能再称之为少女了。

　　应是神女。

　　她的面上再也没了平日里的冷漠之情，素来幽幽的黑眸如今就如同地底翻滚的熔炎般炽热滚烫。

　　如天边高悬的太阳般，烫的人心隐隐发慌，指尖微微颤抖，安卿鱼似是意识到了什么。

　　“你要离开了，对吗？”

　　少年温柔的用“离开”两字来形容她璀璨漫长生命的消逝，到底不忍提及死亡二字。

　　喻婉只是看着他。

　　没有说话。

　　但他已经得到了答案。

　　喻婉的身体在不断消散。

　　虚化逐渐蔓延至少女的胳膊，肩膀……

　　无人能阻拦。

　　“喻婉，你真的爱我吗？”

　　少年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

　　喻婉面上的情绪有一瞬间的怔愣。

　　他醒了。

　　来跟喻婉说一声再见。

　　少女转身，微微抬头，眼神对视上。

　　林七夜没有从那双眼眸中看到过任何的情绪。

　　没有爱。

　　她真的爱自己吗？

　　事到如今，连林七夜也不知道了。

　　如果不爱，为什么要一次次的把妖力“赠与”他，只为让他活下去。

　　如果不爱，为什么要对他那样那样好。

　　如果不爱……

　　可如果你爱我。

　　为什么你的眼神如此凉薄。

　　就像是秋日一潭寒池，刺骨锥心的凉，冰的他身体都在禁不住的疼痛颤抖着。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从少女的口中得到答案。

　　但她的眼神如此平静。

　　像是在看一个路人。

　　为什么连死前都不愿欺骗他。

　　少年攥住了喻婉的手腕。

　　“你说啊，你说你爱我——”

　　少年声嘶力竭，面目狰狞的只为求到那最后的肯定，他迫不及待的想要从她口中得到那句欺骗的肯定。

　　哪怕他已经知道了答案。

　　泪水夺眶而出，全然没了刚刚那般的平淡，就如同平静的冰面被打破，露出其翻滚动荡的海面。

　　如果没有爱，那这一切的行为究竟有什么意义。

　　九次轮回，千年妖力，断去一尾……

　　所作所为到底为何。

　　林七夜素来俊朗的模样此刻一片狼狈。

　　在少年如此失态的情况下，亦或者是她真的将要死亡。

　　喻婉忽然想做些什么。

　　少女的眼神里压抑不住的露出恨意。

　　她看着林七夜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生死仇人。

　　恨不得将其啖其血食其肉般。

　　语气带着质问和厌恶，仿佛流露出那隐藏在精致表面的恶臭的白脓。

　　“爱你？我凭什么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