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泪 (2-1)

肩头的衣料被他的泪濡湿，压抑过后，仍旧不稳的呼吸喷洒在柯芝芝的脖颈上，湿湿热热的，痒痒的挠人心。

未关的门，肆虐的冷风灌进来，柯芝芝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推了推他的肩膀。

柯芝芝：回去吧，嘉祺。

事已至此，覆水难收，何必这样呢？

她语气很轻很平，也没有带上责怪意味，但却如同巨石一般沉甸甸的压在马嘉祺的心头，闷得发慌。

柯芝芝越是冷静，说明她的态度越是决绝。

马嘉祺：不分手……好吗？

马嘉祺艰难的动了动干燥的唇，才发现声音已经哑了。

不知做了多久的心理建设，他才敢把这两个字说出口，真正的摆在他与柯芝芝面前，忐忑不安的等待她一句轻飘飘的最终审判。

从确认关系的第一天欣喜若狂，到之后每一天的不安，害怕。

他没有一天不在担心柯芝芝的离开。

这段感情里马嘉祺一直是患得患失的，他庆幸又担心的享受这种与柯芝芝恋爱的感觉，每一天都是幸福又痛苦的。

其实就像高悬上空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马嘉祺惴惴不安的等待这把利剑落下的那一天，希望能晚一点，再晚一点。

自己就像一个小偷，短暂的得到不属于自己的幸福，尝过美妙滋味后，又残忍的要他全部归还。

直到今天，那把剑真正的落下。

柯芝芝：抱歉。

柯芝芝垂了垂眸，坦诚道。

柯芝芝：我很认真的想了，我们还是不合适。

过久的拥抱只让她感到窒息，柯芝芝又一次伸手拍了拍马嘉祺的肩膀。

动作明明很轻，男人却会意的直起身，哪怕再有万分不舍也松开了这个拥抱。

他再也做不到语气平静，微微沙哑的声音很小，却是清晰的，诚恳的。

马嘉祺：我可以改的。

微微的乞求意味，无限度的退让。

马嘉祺：我们之间不存在不合适。

他的话如一颗石子，投入柯芝芝本是一片谭水的心，再次掀起圈圈涟漪。

摇了摇头，柯芝芝不免唾弃起这样犹豫不决的自己，因为马嘉祺简单两句话，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又动摇。

这次改了，那下次林莞卿找他呢？

不行，女孩握紧拳头，蒲扇似的睫毛颤了颤，抬眸想要说出更狠心的话。

柯芝芝：其实……

可抬眸的瞬间，她就惊讶的愣住了，话也哽在了喉口。

马嘉祺……哭了？

玄关处没有开灯，客厅明亮的灯光透过架子渗透过来，马嘉祺湿润的眼眶，微红的眼尾几乎是一览无余，还有冻得红红的鼻头。

这是柯芝芝第一次看见马嘉祺的眼泪，如此不真实，如此违和的出现在他眼里。

往日总是笑意盈盈，气质温和如春日暖阳般的他此时却像雪岭之花般清冷疏离，卸下面具的他让人感到陌生，敬而远之。

马嘉祺连哭都哭得很矜持，不像刘耀文那种嚎啕大哭，恨不得要全世界来哄的，他只是安静的站在那，连眼泪都只盈在眼眶里，没掉下来。

他的眼泪是克制的，哭泣也被关上了声音的按钮，哪怕情绪崩溃也无法失态的大哭。

但即便如此，那双湿润的眼睛盯着你的时候，你依然能感受到其中压抑不住的悲伤，一把揪起你的心。

马嘉祺就这么倔强的站在那，看着你，眼泪要掉不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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