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8章几番风雨 (2-1)

凤凰岭上，凌绝盘腿而坐在高山之巅，一身血色霞衣宛如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焰。

远看的话，便是他眉间天魔印的形状。

他拈了个结印在眉间，于是金色的眉间灵血便源源不断地飞了出来，被他结成了符箓。

符箓缓缓化成结界飞入天空，光芒越来越强炽，也变得越来越大，覆盖了整个魔族。

此时的凌绝头发飞扬，一根根宛如飞针。

他周身都裹着一团金色光芒，看似祥和，却透着让人喘不过气的凶戾。

数万年前，凌绝的魔气是黑色的。因为轮回成云殿下那次有了仙根，就魔气没有那么重。

但这般强大的力量，魔族任何人都没有见过。

甚至数万年前的上古天魔，也没有这样强大的力量。

风袭和卫珏本是想助凌绝一臂之力，但此时却被他身上凌厉的煞气逼得无处可逃。

结界升起的时候，魔族所有子民都在跪拜，祈祷。

“尊上洪福齐天，万寿无疆！”

欢呼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宛如洪钟一样声声不绝于耳。

凌绝俯瞰着城池中膜拜他的臣民，唇角情不自禁泛起了笑意，仿佛又回到了千年前。

那时候，他和离火还没有决裂，魔族也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魔焰驮着他和苏引，飞遍了魔族每个地方，他问离火喜不喜欢魔族，愿不愿意嫁他为妻。

她说愿意。

于是，他为她搭了茅草屋，把玄麒养在了草坪里。

因为离火说过，想要的生活就是有一亩薄田，一间草屋，一头老牛，与他相伴。

可是后来，离火亲自毁掉自己的承诺，将魔族覆灭。

而凌绝，则被九道弑魂咒打得魂飞魄散。

要说不计较，怎么可能。

那九道弑魂咒打的不是凌绝的身，而是他的心，把他一颗爱她的心也打得粉碎。

此后那么多年，他到处寻找自己的魂魄，一点点糅合，最后又投胎到木兮身体，才将魂魄修复。

可谁成想他又遇上苏引，于是又飞蛾扑火般爱着，疼着……他怎么这么傻呢？

“尊上，您在想什么？”卫珏看到凌绝脸上时而温柔，时而伤怀，忍不住问道。

凌绝回过神来，摇摇头：“没什么。”

他只是想明白了，苏引可能从来就没有真正爱过他。

她之所以追随他，不过是想要当一世的人。

只有他，傻傻的把这种追随当成了喜欢，所以如飞蛾扑火一样爱着她，宠着她。

少顷，凌绝问卫珏：“你和你夫人……爱过吗？”

魔族的人不入六道轮回，也感受不到那种血浓于水的情感，所以对感情很淡漠。

凌绝甚至怀疑自己，这么些年惦念的那份感情，到底是因为执念，还是因为真爱。

苏引那么冷漠，让他对自己也产生了质疑。

卫珏若有所思看他一眼，道：“爱过吧，她走的时候明明很痛苦，却是笑着走的，怕我担心。”

“可无双为什么能那样冷漠？”

其实，他只是想跟她好好过一辈子，没有腥风血雨，也没有爱恨情仇，能活多久算多久。

“尊上这么惆怅，是因为鬼王殿下烧了您的喇叭花儿，还是因为她杀了天尊？”

卫珏其实看透了凌绝的心思，他真正介怀的，可能是苏引给天尊那致命的一剑。

虽然错在天尊，但那是凌绝一世的父亲，死在自己面前，多少有些过不去。

凌绝沉默许久，摇摇头：“不是，无双被我剜了心，又被父亲一剑穿心，错不在她，她本就不是个逆来顺受的人。”

说着他站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还没走下山，九重天上便飞来一团又一团厚重的乌云，全围在了结界外面。

天族的四大金刚从云层中钻出来，气势汹汹地吼道：“云破晓，千年前你私自将大荒的九界祸世带回天族，我等来抓你回天庭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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