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A班》20

程序没有马上回答问题，对方似乎略显不耐烦，叩在桌面上的声音越发明显，一下接着一下。

简直像是叩在人心口上。

精神压迫。

程序听到了，那个脚步声，靠近又离开。

果然，脚步声，跟Salina所说的“老师”是不同的角色，或许这就是所谓的“老鼠”，而从眼前的场景看得出来，“老师”和“老鼠”，必然是知晓对方的存在，甚至在某种程度上，互相依存互相利用？

“是？”

“不是？”

来者仍在追问。

就像是在问程序，是“英勇赴死”还是“苟且偷生”。明明是百分之五十，二分之一的可能，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反而无法根本无法做出选择。

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依旧无法动弹，看来，除了回答问题，他根本没有别的方法改变现下的状况。

只是Salina选择把问题抛给他，究竟是觉得他能够回答的出来，还是在测试他是否会把问题抛给下一个人。

改变命运的使者……

真是可笑的称谓。他从来都不是命运的使者，就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掌控。

只是，他，才不要被规则拿捏。

程序轻轻启唇，气体从口腔喉咙震荡而出，汇聚成清晰的字音。

“是……”

这就是回答么……

脚步声停了下来，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还是……不是。”

全部的话全部说出。

TA似乎有些困惑，“是，还是，不是？”再一次追问。

然而程序不以为惧，仍旧是毫不犹豫给出了相同的回答。

“是还是不是。”

“是还是不是？”

“是还是不是。”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重复着同样的问题，就像是陷入了一场循环。

看似荒诞，但是竟然当真陷入了一种无解。

这便是程序的反击，他对规则的不屑。

设定上提问的是“老师”，作为“学生”的他们，只能依照着对方的要求回答，可是在根本没有确切问题的回答面前，一旦回答便是陷入了“老师学生”“你问我答”的规则之中。

百分之五十？

不，只要他回答，注定是错的。

回答的人注定会游戏失败，会死亡。

但是没有任何一条规则说明，学生不可以向老师提问。

教书育人，本就是互相的，老师可以提出问题，学生也同样，当老师提出无法回答的问题，为什么学生不可以反问呢？

结果就是， 两人就着同样的话陷入僵局。对方简直像是人机一样，到达范围之外便无法作出下一步。

但是程序知道必然会有下一步。

马上要下课了。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下一步，并没有发生在这人机“老师”身上，而是……

突然听闻一声尖锐而凌厉的嚎叫声，似乎是巨大的疼痛降临，让人痛苦至极甚至无法说出只言片语，只剩下如同野兽一般的哀嚎。

持续大概两秒，瞬间静寂消失，好似丢入水中的石头，只激起片刻的涟漪，便再度陷入长久的安静之中。

“嘀嗒……嘀嗒……”

是钟声。

还是血液滴落在地面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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