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起那小心眼子的心伤,那可就落不得好了。
若说德妃的恬淡让徐轩胤觉得安稳,那贤妃的沉默就让他心慌极了。
就好像,那个人,随时都会翩然而去,让他再也无从寻觅。
这种心慌,与她的实力和家世无关。
只徐轩胤在潜意识中觉得,若使她寒了心,不论是自己还是盛哥儿,都无法成为她的牵绊。
正如她当初所说,若没了真心,这繁华的宫廷和绵长的寿数,都只是牢笼。
她杀陈皇后那日说的话,他因着无法处置她,只得自己闷头想了很久很久,终究也无从否认。
这让他不免有些无措,他从小到大,从未见过真心。
而今,似乎也给不起真心。
只辰哥儿一事,若非她如此刚烈,他……
他是皇帝!
后宫也好,子嗣也罢,在他根深蒂固的观念里,首先是君臣,而后才是其他。
他确实只会遮掩过去。
可她不认!
她说夫妻,说爱,说骨肉,说骨中骨肉中肉。
简直不可理喻!
若换任何一人,都怕只会当是魔怔了,让她即刻逝世。
但她是贤妃,她有任性的底气和资本。
人世间的规则就是现实的让人作呕。
可谁也没法脱离现实不是吗?
是以徐轩胤只能自己跟自己别扭了很长一个阶段,对贤妃忌惮的同时,不免也有些怪异的感受。
那种感受就是,如果自己的母妃也能为了孩子做到如此,若自己是辰哥儿,想必是不会遗憾的。
是的,遗憾。
若贤妃的作为让他感觉到了忌惮,那他早就已然无法直视自己的童年。
那里只有烂透了的肮脏,让他每每想起都只有压在心底的暴躁。
若说能让贤妃弑后而无恙的是她的身份。
那么,徐轩胤在这一个阶段的忌惮和审视后,却已然下意识的想要护着她的这一颗真心了。
他说不出来如贤妃那般直白的言语,也想不明白自己作为皇帝为何要如此。
只是潜意识里,对这一份真心,有一份不可言说的贪恋和珍惜。
不过他的持续别扭,也在得知贤妃已然突破先天境后烟消云散。
他的理智必须要为此妥协,便也不再纠结于内心的情绪。
人和动物一样,会有下意识的趋利避害,进入安全区域后便已然不太乐意思虑改变。
也许这么一个状态太过揉杂了价值,实在说不上纯粹。
但确实在此时实现了一个微妙的平衡。
“这又是在做什么?”徐轩胤都服了,每日来这院子里,每日都有新花样。
今儿更好,土灶都搭了起来!
“染这新下的冬米。”贤妃同志兴致勃勃道。
大昭的气候,一年能下三季稻子。
虽说亩产不高,但这三季稻中,冬米的品质是最好的。
从去年十一月长到今年三月底四月初收割,全部收拾好再上供也是刚刚送来。
另外两季的米则是因着生长速度过快,打浆打得着实不好。
若是煮米饭,那米吃进嘴里便有些发糠,半点嚼劲也无,是以大多都是合了各种谷物和豆子,摊成杂粮饵饼后切丝晒干存放。
而冬米的新米下来后,大昭传统里会制作七色米来庆祝丰收。
用红蓝草染红色,紫蓝草染紫色,枫叶染黑色,密蒙花染黄色,苏木染橙色,娘惹花染绿色,蝶豆花染蓝色。
不仅好看好吃,还各有其养生功效,于大昭来说很是既普遍又有仪式感的吃法。
往年宫中也都吃七彩饭,只那都是御膳房直接做好的。
贤妃同志还没自己做过染色米,这就用石块堆了个灶台,招呼着大家一起来染,早起过来请安的敬嫔和其他美人也都在,今日休沐的大皇子更是捣草汁的重劳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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