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

苏晞瞥了一眼某人，伸手抢过茶杯。某人哂笑，也不多言。

“科举将近，礼部和吏部忙的团团转，你们都多看着点，别出事。”苏晞嘱咐。

“放心吧。”姜诺纭起身，拍了拍苏晞的肩膀，“科考的学子绝不会出事，不该出现的人，也绝不可能有机会进考场。”

时间平稳推进，却出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先帝的六皇子，苏晞唯一一个活着的哥哥，靖安郡王苏旭，赶在科考前几日入了京。据说，是先帝驾崩前，发出的旨意，允许苏旭回京。

苏旭为人懒散，于政务全无兴趣，纵然回了京，也不肯上朝。御史台参了几次，一点作用都没有，索性放弃了。反正这位郡王殿下，连先帝都能忤逆，谁又能拿他怎么样。

“好久不见，我们的晞儿都成为独当一面的大人了。”长公主府，苏旭不请自来，苏晞将人请到正厅，礼数周到。

“王兄，别来无恙。”

太久不见，兄妹二人一时无言。苏晞记得，幼时苏旭被养在皇后宫中，与她最为亲近。大皇子为人阴险毒辣，对苏晞很少有好态度，当时苏旭也不大，还总是护着她。

“晞儿，父皇的皇子那么多，只有你一个公主。兄弟七人，只剩下我，和昭儿。我是个大逆不道的，惹了父皇，被罚出京，你不一样。”

苏晞没想到，苏旭会直接说这些。她保持沉默，总觉得，苏旭什么都知道了。

“别猜了，你是我带大的，还能瞒得住我吗？”

苏晞已经这样活了六年，习惯了隐藏自己，但苏旭不想弯弯绕绕的，他觉得那样没意思:“我知道，大皇兄，三皇兄他们都是你杀的。”

“六哥这话可就说错了。”苏晞也直接起来，“大皇兄给手足下毒，罪无可赦，是父皇下旨定罪。三皇兄……妹妹是为了救六哥啊。妹妹这可都是奉父皇的旨意。”

“大哥心术不正，敢堂而皇之在宫中下毒，你敢说自己没有在背后推波助澜？除了我与三哥外出保住一命，连昭儿都……”苏旭欲言又止，“三哥的死，父皇忌惮是一回事，下手的不还是你吗？”

自己做过的事被戳穿，苏晞也不恼。没有哪个想要上位的人的手会是干净的。至尊之位的争夺，从来都是血腥与暴力。苏晞很早就明白这个道理了，也明白，只有权力在自己手里，才能有主宰自己人生的资格。

“六哥一回来就和我说这些，就不怕，我灭口吗？”苏晞开玩笑，但眼中的认真不似作假。

“六年前都没杀我，如今你更没有杀我的理由了。”苏旭满不在乎。

“六哥这不是亲自上门给妹妹送借口了吗？”

“那我打赌，你不会。”苏旭看着苏晞，“晞儿，你不是父皇。你有自己的原则。杀伐果断是好事，没有泯灭人性，也是好事。”

“所以六哥回京，又特意跑来和妹妹说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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