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探

一回生两回熟，现在的苏晞和谢琛混入人群中简直不能更轻车熟路了。

两人跟在特意跟在了齐迁的马车旁，以便探听消息。事实就是，果然没让他们失望。

“你们说这日子什么时候才到头啊？”一个稍落后一些的侍从埋怨道。

“没办法啊，官大一级压死人啊。京城来的，连太守大人都得敬着的人，你不乐意又有什么用。”

后面的随从们三三两两地聊了起来，谢琛瞅准机会，凭借其强大的察言观色能力顺利混入其中。

因为到底不同于难民，太守府的随从都是有名有姓互相认识的，所以谨慎起见，苏晞和谢琛是易了容，顶替了别人的身份站在队伍中的。

苏晞看着谢琛如鱼得水一般将那些人哄得团团转，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他能走到如今的位置了。能言善辩，巧舌如簧，颜之厚矣……她手下并不是没有这种人，而她一样乐于用这种人。

“我打听到，齐迁欲在赵意离开之后放火，将染病的人全部烧死。”谢琛很快就回到了苏晞身边，将自己打探到的消息说出。

苏晞紧皱眉头，一双眼恨不得直接透过马车钉死齐迁:“赵意离开之后？呵！我让他比赵意先离开。”

谢琛也不能知道，齐迁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苏晞要杀他，有人能保得住。

抵达目的地后，赵意拽着齐迁就进去了，苏晞和谢琛也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人群中。

苏晞和谢琛暗中跟在赵意身后，见到了那些被疾病折磨着的百姓。一个个脸色惨白，瘦弱不堪，每个人都端着碗，哪怕知道里面的药对他们的病情无利，还是在喝，艰难求生。苏晞看着被父母在怀里抱着的，几个已经咽了气的孩子，听着那些父母绝望的哭声，只能难过得扭过头去。

“喏。”谢琛取出手帕递给苏晞，他的眼睛也是红的，“殿下这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场面吧？”

苏晞有些不理解谢琛的意思。

谢琛依然举着手，直到苏晞接过帕子，才解释道:“无论是天灾还是人祸，受苦的永远是最底层的百姓。幼年时，母亲带我住在江南老家，江南气候湿热，地理环境特殊，我曾经，见过太多这样的场面。”

苏晞不知该如何作答，她也没工夫去过多忧虑，稍稍调整情绪后，两人去了约定地点等待赵意。

整座庄子都弥漫着清苦的药气，伴随着浅浅的抽噎声，身处其中，让人压抑不已。

赵意在应付齐迁，还需要耽搁些时间，苏晞与谢琛快速商讨了自进入沧州成以来发生的情况以及后续的计划。

“不宰了齐迁，本宫妄为摄政长公主。”

谢琛知道，这样的画面必然是对苏晞有一定冲击的。哪怕是他，经历的再多，也一样不想面对。

苏晞忽然又想起了什么，问谢琛:“你幼时，经常见到这样的事吗？”

谢琛或许是没想到苏晞会有此一问，一下有些哽住。而后以一种难以释怀的语气回答:“是啊，经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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