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里揉不得沙子

听着那一字一句的质问，他并未开口，而是选择沉默，那昏暗的烛光下面拥抱许久，一直等她平复下来，才去摘下那碍事的半边面具，露出真容，“对不起，来迟了。”

“你骗我，你说带我下山的，我等你那么久，你都没有出现。”

“把我的珍珠还给我。”

这回把想要说的那些话好似千言万语的全部说完了，如今只伸手借着李相夷的手臂撑起来，可小柳儿从他身上果真感受不得半点内力的存在。

所以他这么多年没回玉山是因为，他失去了内力，失去了武功，因为他身带剧毒，人在江湖，未曾当归吗？

那更应该回去了，毕竟玉山才是家。

再次扑向他痛哭流涕，这一晚上的怕是这委屈说不完，这疼惜也说不出口，白白长了一张嘴，这个时候却只做了哑巴去。

“从前不知道，你原来这么爱哭。”

“下山一趟，可是被人欺负了？”

“都可与我说。”

说，怎么说，他如今什么样子，还不如自己呢，想到这里，哭的更伤心了。

李相夷不明所以，转而看着那门口的两道影子，这真是听墙角倒是比谁都积极。

“小柳儿。”

“你打算今夜哭到天明吗？”

“夜深了，旁边还有人家住呢，明日该起来赶人了。”

他温柔的说了两句，很快，埋下去的脑袋再次抬起来深深地看来他一眼，“回家吧，回玉山，找师傅帮你解毒。我想回家了，我们一起回家好不好？这江湖，我走了一回，也足够了。”

够了吗？不够。

李相夷看得出如今小柳儿满心满意都在这天启城，如何会真的舍下一切跟着自己离开。

“你不打算与我说说，这江湖吗？”

“从前你说想要入江湖，每每都被你小师傅拦住，我倒是想要知道，你这次为何入江湖。”

“还有一件事！”李相夷很是正经的倒了一杯茶放在她面前去。

“什么？”

胡乱擦了一把眼泪，她倒是坐稳也一如正经的样子。

“身为剑客，你的剑就是你的命。”

“你的剑呢？”李相夷问道，“当初你可是信誓旦旦，绝不会弃剑逃跑，如今……可是因为对方人多势众，害你丢剑逃跑，觉得没脸见我，所以才会哭的那般厉害？”

“我没有！”她反驳了一声。

李相夷看来她一眼问道，“那你的剑呢？”

小柳儿想了想，她的剑在剑心冢，被人拿走了。

而后看着李相夷慢慢从身边取出来了两把配剑道，“我的剑还在身边，我的心也还在。你的剑呢，心又丢在了哪里，我看你是出入江湖，身边一众好友，喝了江湖酒，见了几个侠客，便玩疯了了，连剑都丢了。”

小柳儿伸手夺剑在手中，“我的剑。”

“这是我的！”

“还知道抢，看来，心还在，没丢，我的小柳儿还在。”

“只是江湖太大了，被那些沙子迷了眼睛，没关系，从哪里见得那些鬼迷日眼的鬼祟挡道，碍事的东西，除去就是。”

“就是让他们知道，我的眼里，揉不得沙子。”李相夷只握紧那剑冷言道。

“这剑，多年未曾开窍，不过我想，有你在，它依旧如初。”他继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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