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雨云间06.蘅莬相依 (2-1)

萧蘅带着小孩子回了肃国公府，一路上小孩子都紧紧抱着他不撒手，似是在害怕自己会被丢掉。

萧蘅笑而不语，他都在朝堂上承认了。又怎么会言而无信。小孩子瘦瘦的，没多少肉，甚至有点硌骨头，看起来的确不像八岁，像三四岁没得到照顾似的。

脏兮兮的，但眼睛很明亮。

萧蘅：你叫宝宝？那我以后叫你萧宝宝？

江莬：莬，萧莬。

小孩子抬头认真看着萧蘅，那双眼睛明亮异常，同她脏兮兮穿得破烂的衣着不同。脸上的不卑不亢仿佛证明着她生来就与旁人不同。

萧蘅：好。

萧蘅应下，[莬]字的确很好。[莬]代表新生，而今日就是她的新生。[萧莬]，他有女儿了。

不过——宝宝？听得出来长公主很爱她。

到了书房，他刚把她放下，小孩子就跑到书桌前，拿了毛笔在宣纸上写了自己的名字，那个龙飞凤舞的[莬]字让他有些失神，更失神的还是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直直盯着他，不放过他脸上每一个情绪。

江莬：这个字，莬。

他接过那张宣纸，覆盖上那个字迹，指腹摩挲间染花了上面未干的墨，在小孩子疑惑的目光下，他轻轻点头。将被破坏了的字迹卷起背在身后，又在那注视下重新拿了毛笔在另一张宣纸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萧蘅]

当他想把宣纸给她时，她已经凑了过来，从他腋下钻出认真专注地盯着那个字。

萧蘅：这个字念蘅，是——

江莬：也是草木，可入药。

萧蘅：！！你认识？

萧蘅刚震惊就觉得自己大惊小怪，按她的年纪长公主应该教养她到四岁，她识些字也是正常的。

至于草木，的确，[蘅]是草木，[莬]也是。可[莬]是新生，[蘅]却是入药。

萧蘅：以后，我就是你的阿爹。我叫萧蘅，以后请多关照。

江莬：我叫萧莬，我喜欢你这个阿爹！！

小孩子抱着他笑，小小一只贴着他的腿，他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终于从她唇角干掉的血迹想起她还未梳洗，他赶紧让侍从出去加紧买了个婆子回来，又让府中烧了热水。

加紧买的衣服都不太合身，他用剪刀简单裁剪，按照她的身量留出合适的尺寸。外头，文纪陆玑拿了些女童戴得铃铛，笑着凑了上来：“主君，听说你就上了一个朝，带了一个女儿回来。”

萧蘅背过身去，负手而立，那张绝色妖孽的脸微微垂首，不愿解释。

萧蘅：不该好奇的不要好奇。

“你哪来的女儿，还八岁了？”说到八岁时，文纪还比划了一个八的动作，还要笑又被旁边的陆玑制止，可看得出来陆玑也在憋笑，临了还是没忍住：“主君，属下也有点好奇。”

“你好奇什么，这男人与女人又不同。男人辛苦两个时辰，孩子不就来了。”文纪说完哈哈大笑，趁着萧蘅没发火之前赶紧把买回来的红铃铛送到了萧蘅面前，殷勤赔笑：“这是我们俩自掏腰包买的，听说燕京城里的女娃娃都喜欢戴这个，讨喜又吉利。”

萧蘅看着那对铃铛眼中涌上几分笑意，可手上还是没忍住敲了文纪一榔头：“报销。”

萧蘅：再从库房支些银两，打个金的回来。对了，燕京城里别的女娃有的，咱们肃国公府的小姐也得有。

萧蘅：明日再约上几个裁缝，找几间相熟的铺子做两身衣服，采买物件，再去置办一些孩童学习所用之物，务必精细。

“是！主君！！”文纪陆玑同声答应，笑嘻嘻地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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