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以为情爱六欲为人心,不识爱深为何物,直到教之临别生死意,无人不解痛别离。
原来所谓的爱深入骨髓,相思入骨,比情欲欢愉半辈子更加生不如死……
段久卿惊慌失措间怒斥了石英一番后,便匆忙离去,一路往寝宫里蹦走,快而迅猛。
她怕是魂不守舍久了,鹤容世突然身死对她而已打击重大,只不过她不大哭大闹,压在心里,故而在寻常时候倘若静下心来,遇到侃侃而谈的人入得了心。
一时半会的难以控制,连带着熟悉相似的感觉下,爱屋及乌的靠近交谈,以解心头无处发泄的愁绪。
只可惜菀菀类卿,饮鸩止渴之人无异于行尸走肉,段久卿心病如此,已然病入膏肓。
她回去后紧靠在门上,闭目深吸一口气,稳定心神后才后知后觉……应该是自己说的那些话太过奇怪,惹得石英诧异。
反复再回想他那些举动,除却伸手要去触摸她的手以外,他之后说的话,面色神情无一不是透露担忧,所以石英心大亲切,大概也是想给她探脉,翻出她的手腕而已?
段久卿心头一颤,想到一这些要真是误会了,自己岂不是好端端的伤了一个良人的心意,恐怕日后要有所求之处,一时半会定会疙瘩得生疏许多。
她懊悔万千,自己自小孤傲高人一等,素来用不着去与人交流攀附,不解人情世故也罢,竟在自己心病发作,一发不可收拾的闹到和人如此尴尬一出,想来要想和解,以石英的少年心性……
不,段久卿坐到塌前摇头,走前他还屁颠屁颠的上来对她千叮咛万嘱咐的,看上去全然不对她那些急言令色的话放在心上,风一般飘过去一样……
会不会石英以为她还在病着,依托方才举动害怕他触碰,又牵扯出她口中心心念念的人,虽说未曾指名道姓,但也该打的耳光都扇过去了。
如此一来这就是他不会计较的原因吗?石英原是可怜她的,段久卿低头转念一想,轻叹一口气,自己这会清醒过来,又是胡思乱想了半天。
心头的鹤容世乃是她的心悸,如此说来,段久卿也骗不了自己,方才是把石英当成了他,这才会鬼使神差的跟他套近乎,说了许多话……
解铃还需系铃人,即刻间倒是留了一线清醒,意识到石英是个陌生男子,是个与自己非亲非故的师侄小辈,不然他伸手过来的一刻,段久卿不至于如此急得跳脚……
男女有别从来都是她心头的铁规矩,从来除却鹤容世以外,还未有人从始至终能够任她如此熟悉触碰……
段久卿以为世人间皆有礼制,人心戒备森严,小心使得万年船,她便也如此循规蹈矩不敢松懈,纵然后来她跟着鹤容世的那一段时间里赌他的气,时常想着眼不见为净,想着他一败涂地,退让政权……
可又时刻舍不得,心里如此想,手上却做不出,起初之时拿着匕首新婚之夜的胡闹过一回,鹤容世亦然和石英一样不生气……
世上竟有如此之人,肚量海阔天空,容纳百川,也同样容得下她段久卿这样的肆意妄为。
但到底是为什么……他为什么蓄意设计寻死,最后能够抛弃亲身骨肉妻儿不顾,说走就走了!段久卿愈发如此想着,悲痛欲绝愤恨交加,挥手间捏着枕边的枕头举起望外扔去:“呃!”
卯足了气力的随意撒气,段久卿甩完后便上气不接下气呼吸簇拥起来,寝宫中灯火通明,在此之前出了奇的静谧无声。
“又是什么动静从久卿的寝宫中传来?”不远处传来那兰急步赶来的惊呼,几步紧逼间双手推开房门,“这是怎么了?”
“阿姐,你怎么来了……”段久卿全是卸了气,惊慌无措的望着那兰一步一步朝她走来,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又失手砸到了她,愧疚油然而生。
“别怕,是有贼人闯进屋内了吗?”那兰上前握住她停滞半空的双手,左顾右盼后转头担忧凝视,“阿姐这就去叫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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