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重碧落下黄泉,两相隔望,观火生。
名利财权皆所求,不见棺材不落泪。
曾几何时,有人曾厌倦过,亦有人对此惊恐过,妄想逃出生天,独自一人逍遥散慢。
段久卿这时才想起,欲戴皇冠必承其重的道理,最初再醒来的时候,她恍如隔世,周遭黑漆漆的一片,零零散散的灯光水波潋滟,以及挤兑着并排而列的楼层。
困顿了无数年,不记得时间,甚至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跟着眼前落魄的少年,半威胁的强行跟他回到了住所。
那是一股一蹶不振的气息,段久卿依旧记得,只是一直不太明白,参透不了其中意义,从而每每只能够另眼旁观。
她最是不擅长怜悯,特别是见着他人自寻死路,苦不堪言时,无力阻止,束手无策;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些,生来短暂这些年,一直过得不着劳累的养尊处优。
便连心性也不甚活泼,能够交涉到的朋友少之又少,难免孤独,天长地久下来便郁结在心,难以自医。
所谓的解救世人苦厄,拯救苍生,捍卫国土,她惦念在心中无数遍,日日夜夜的在心中回想,韬光养晦,终究不知怎的,还是一蹶不振,不堪一击。
兴许她从来都不甚强大,故步自封难以自由,未曾见识过许多活灵活现的人和事,匮乏之余少有见树,甚至所求所想也脆弱不堪,扪心自问下来,她真心想要做的只有保全云苏国的安定富饶,除此以外她毫无念想……甚至是对于鹤容世……
他截然不同,遇事遇人异样的刚强不已,不论被人陷害至死,却能总是嘻嘻哈哈的笑得出来,难怪人见人讨喜,当年最初看见的他实在是毫无心机忧虑。
从来心事重重的只有她一人,段久卿大惊失色,意识到过去许多念想当中,唯独鹤容世始终让她念念不忘……
阿爹一生洒脱,余生凋零孤寂,遇上阿娘苦命一生,二人互相搀扶的算是走完了一辈子。
段久卿不外乎也是如此冷看了好多年,次次劝说欲言又止,这日子久了也心灰意冷,再无希翼。
他们直接没有半分所谓的温情与爱,段久卿心领神会,如坠冰窟的地窖里无法相暖的人,是能自在的共处一室,长长久久的活着,只是哪能如何做得到相濡以沫?
必然无解,段久卿心中不断转圜着,曾经想过无数遍,想的身心俱疲时,原以为自己身居高处,如此一辈子不嫁有这机会孤苦伶仃……这样也好,不生苦闷,独自自在。
曾经就算和鹤容世待在一起时,心里也生过自觉孤独,孤立无援的念想,直到最后大梦初醒时,悲痛交加刺痛身心,才明白诸多牵挂累心神。
即便只有那仅仅一刻,段久卿也不想再度去经受一次了……
终究这一天还是来临,鹤容世瞒着她背道而驰,决意离开人世,无人发觉中一步一步的日益筹办着为她铺好后路。
云苏的皇城一直被看顾得极好,一时半会无人变卖得出,鹤容世也想到过无论走到哪一步,段久卿必然先会回到这里。
她生下一子,拖家带口,又无人赚钱生计,光是活着供养百年之后,光是其中的算计都已经耗费心神。
再者诸多之人觊觎这块宫闱,落入谁人手里都不外乎是一笔财产,民军要来争取是一回事,九重天或多或少心存报复,必然不会缺席其中……
只是他料想不到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鹤容世暗自感叹。
料到过神帝心事是想光复荣华,或许是来抢夺他鹤容世的功绩,争不过段久卿也可就此作罢卖弄关系攀附一些钱财,稳固当下生存度日全然没有问题。
但他偏偏什么都不想要!甚至另辟蹊径的为了一把吃力不讨好的剑在这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这简直是荒唐不已!鹤容世气冲脑门一个激灵来回动荡得嘴角不禁抽搐两分……耳边多少听得到闹哄哄的,离得最近的还是景焕云和几个稚气男童对话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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