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太好了,婴儿的头已经出来了!”医生抬头喜出望外同她庆幸,“再用力一点孩子就能完全出来了,不要停!”
“呃……”白久咬着牙,松开了一只手伸出向医生,“大夫……我的命不重要,我求求你,万一我要是扛不住的话,一定要保下……他的命。”
“你还没死呢,想这么多干什么!”医生闻言意料之中,不耐烦的驳回,“放心,你死不了的,继续用力,不要停下!”
“啊——!”恰好话音刚落,白久心起视死如归,撕心裂肺的发力,呐喊声声嘶力竭。
一门之隔,商照薰撑起半身摊坐在地上,惊得拔身憾然:“她这是,又要开始拼命了……”
转而望向一旁坐着,依旧入定稳坐的鹤容世。
“不对……”裁决伸手一半,戛然而止收了回来,“你这阴谋诡计,是有点小聪明,但也的确没有撒谎。”
“你还在顾忌什么?现在已经来不及了,你难道听不见她在以性命拼死一搏吗?!”鹤容世急得满眼通红,隐约略有爬出了血丝,亦是放下手据理力争。
一时难以分辨是否是刚才被他打出来的,狼狈的模样并无丝毫萎靡,眼眶湿漉得弱小无助,倔强得很。
“我并不会拒绝你。”裁决望着他的眼睛停滞了些许,开口道,“只不过,作为交换,我也要告诉你一些事……你现在的身体因为先前所谓修炼出的金丹受损,变得非常虚弱,强行接受这股力量会失控。”
“难怪你想杀了我。”鹤容世处变不惊,恍然大悟,“现在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就算借我一时也好,我不能再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
“你想清楚了就好。”裁决神情晦暗,点头应许,伸手抚在了他额前,无数金光灌输其中,他的身形随之逐渐单薄消散,临了留下淡淡一句诀别:“我便就此睡去,你好自为之。”
裁决已去,他此来阻止一番,该说的都已经说了。
便退一万步而言,鹤容世是否身死存活实则都与裁决无关紧要,只是区区长痛短痛的分别而已。
他从生来继承了裁决的读心,看尽人心险恶,勾心斗角,却毫无反抗之力,从生来便是如此这般,他的死活撼动不了天地,无人为他纪念唏嘘,不论何时都显得多余。
唯有段久卿,出于道义善心次次护他左右,和她天长地久,互相作伴,便成生来难得相知相惜的知己。
她不过一个女子,却正身其间,浑身神光,也是少人了懂她心中所苦所想。
高处不胜寒,起初他也不甚了结她到底所求所想,只觉得她庄严肃穆,清冷难近,着实让所有人都忘了,她也不过是个少年年纪的女儿家。
这样的一个人,说来也同自己仿佛年纪,鹤容世自睁开眼睛,被作诱饵不断承伤十余年,对人情世故毫无感知时,唯一真心实意厚待他的人。
从此常相伴,五年光阴似箭流过,他逐渐生出别样的憧憬,愿能够与她天长地久,生死相依。
色授魂与,爱意浓烈,使得他忘记了自己到底是谁,身为神,从来不曾拥有的,和人最大的区别,即是爱。
如是他鹤容世不曾拥有过去,亦是毫无未来,而他一生困苦,穷极一生只想尽数脱离命数使然,能护得心中所爱,长相厮守。
纵然,不顾一切,在所不惜。
如是秋风瑟瑟,风吹金烁万千尽枯荣,高落屋檐低作土,尤是各取所需来。
“傅辞,那兰叫你来,有什么事?”段印染衣着单薄廖廖,最先大步出门来。
身后跟着批着发的少司命,一如既往淡雅如许,三三两两须臾之间,院中便已经聚了三四个人。
“回陛下。”傅辞当即低头跪下作揖,“久卿她大产在即,已经送进医院临盆生产,阿兰特意让我来通报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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