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先生,奴才们已经将被褥带了进来,可是要替您铺好?”宦官推门而入,带着身旁的几人井然有序,排行走进了大半个藏书馆内。
藏书馆以圆围楼筑起,不及寻常厢房阁楼方正,左三个右三个已经是排开了站满了人。
“收了你们这些金贵的规矩,别拿来羞辱我没手脚。”孟挽歌没个好声好气,气冲冲的甩起袖子往后背着,“把东西放下,都出去吧。”
“可是……孟先生终究是客,奴才们不敢怠慢。”宦官对此不依不饶,脸色百般意味不明的诡异,“在这中州皇城内,除了善容妃娘娘,您就是主神的为数不多的亲信了,还是让奴才们复试您一次,换上一盏好茶和新烛,您也好继续在藏书馆好一些。”
白久视听面前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宽了心的想起来了傅辞。
不止于仅此一面的人,是中州惯有的寻常可见,傅辞那时宽宏大量,还告诉她另外一些至关重要的事。
“善容妃娘娘,我们之所以认得出并肯定您会是我们曾经马首是瞻的公主殿下,那是因为,您现在本身是残缺的,这您自己也能感受得到。”傅辞漠然正色,不阴狠玩笑,一本正经,“万物生灵凡有灵智者皆为玲珑万象,多面合一,最正常不过的事了,您死而复生才会得此症状,并因此丢失了最重要的阴阳二合,那才是您法力的根本,比起妖丹,若您可以逃出这片皇宫,不用再受人嗟来之食以法力豢养,或许还有机缘巧合找到您丢失的东西。”
“藕断丝连,那为何我这么久都没能感应的到?”白久当即问出了口,不甘上火到追根求源,“肯定是那些恨我入骨的人用了方术,好啊,到底还是跟鹤容世里应外合,将我变成了个无能为力的废人。”
之后啊,她咬牙切齿,心急如焚的想起了她死前种种,无巧不成书的事的确多了,但鹤容世执意立她为后,九重天毫不迟疑的反向作乱,针锋相对唯独她持立中间受尽了双方之刃而死。
世上怎会有这样容不下她的道理,蝼蚁尚可存,怎就她连活都是错?事已至此又将她当作取乐凡事都得顺从,迫使她甘愿困在一方天地的鹤容世……
此前种种接连历历在目,她一想到自己竟会浑然不知的任由他放肆多时,旧伤之痛又周而复始,扒深穿透。
于是万念俱灰皆此一瞬,她忍痛愤然双眼爆满血丝,再看四周红墙金碧琉璃瓦,痛心疾首的又想到自己现在如此顾虑,再缓离开,其中大半都是因为舍不得再看看他几眼!
“温吞多事,中州的民风什么时候成了这样?”孟挽歌干脆又甩了一手,用意比白久在后头一动不动慢条斯理的还要更急,“我方才正在炼丹,现在正是干柴烈火烧得旺的时候,不怕死就赶紧的滚,别在这跟我叽叽歪歪的做些人前动作,难不成怀疑我在这为非作歹不成?”
“孟先生误会了,奴才们这就走,这就走……”为首的宦官带头低下身段,那两双眼睛瞪圆瞪圆的溜了一圈,所寻还是无果,一无所获的放过,“还不赶快退下?!”
“是,公公。”原本脸色板板正正的侍女互相一看,多为不舍的跟着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公公,这下可该怎么办?以婵宫那边的那兰公主难得法外开恩,让我们满宫里去找皇后娘娘,可这藏书馆怎样都翘不动…会不会人已经失踪了?”其中一个侍女颇有主意,心急如焚下快言快语出了个狗急跳墙的主意:“主神虽性情古怪,但最守法明理,倘若真的不行的话,我们去跟那兰公主一同禀明,也好比隐瞒过多一错再错……”
“闭嘴!你当这刚封的皇后娘娘是个什么省油的灯?恃美扬威娇纵任性的主,连肚子里怀上的皇嗣都不觉满足,又要逃出去作妖……”谁知那宦官顿时乍变脸色,阴狠嫌恶道,“长久以来主神陛下多次嘱托让我们看好她,即使她和民军的傅辞私通以宫中财物接济战事,主神陛下也不曾提过一句怪罪,这样厉害的女人,但凡消失在了宫中,你我都得为她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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