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是怎么了?”刃衣手腕被她拽得生疼,不解其因的问。
“还请娘娘快些走上台阶,以免误了吉时,行这大礼可忌讳得很,会落个不合时宜的晦气啊!”司仪连蹦带跑的走到她面前,平心静气的好言相劝。
“我进这中宫,是后,还是妃?”白久不急不缓的,道出了这样一句发问。
“回娘娘,这事是圣旨,您问奴才,又怎好回答……”司仪刚想着圆了这话,好言相劝她走上去。
“那你必定知道,我是个走旁门左道,怀有身孕才会入这中宫,你们这的宫规道理,我也道听途说了些,按道理,这礼是本末倒置,若我行了,才是真的晦气。”白久不死不休,她这肚子经不起折腾,怎样都不能答应这礼。
不是怕受宠浩大,而是怕这样多的台阶,她胎相不稳,安胎药也来不及。
“可这既然已经船到桥头,您若是就这么走偏门去,也是枉费了这么多的仪仗。”司仪支支吾吾,总算顺了话来,“奴才们,也只是奉命而行,望您不要为难我们这些不值钱的小命了,倘若您执意如此,驳的可是主神的脸面。”
“这样好了,你上去替我给他带个话,脸面和他这后继之人,哪个重要些?”白久依旧固执己见,铁定了不想让这胎气折在这无中生有的礼上。
“您要是担心这些个规格礼仪,还是这腹中胎儿,既然来了,您也不得不行礼,放心好了,奴婢会在您身旁扶着您的。”刃衣也在旁的劝,此等大喜日子,大局已定。
如若此刻她不走这台阶,行这夫妻成婚同道而行之礼,不消片刻,这等打脸挂彩的事便会一传十,十传百。
挂不住的不止是鹤容世,而她白久注定是被人人看之不起,见到都称给脸不要脸的矫情卑贱。
“这又是怎么回事?”高台底下站着的文武百官,抬着脖子双目迎着烈日看了这会子功夫,个个已经开始称之奇怪,“这白氏又是在摆什么架子?”
“离得太远,都未看清楚,臣等都是老态龙钟之辈,更何况白姑娘她身怀六甲,一路颠簸,受尽苦处才刚回宫中,这样说她,对得起尉迟大人您,活了这大半辈子的德行吗?”唯有文官礼部尚书尚且不卑不亢,不急不躁的训诫驳道。
“公孙大人多心了,老臣说的只是气话,还请您别在这事不关己的吃心了。”武将虽是烧心,但也不好当场撕破了脸面,如此一来也是扯平了斗嘴,都不说话了。
“……”鹤容世居高临下,看着白久寸步不移,心里也想出了决断,索性提起衣摆,向下踏出步履。
“陛下,您怎么亲自下来了?”司仪跪下抖然行礼,白久看去一片火红,只觉有风刮过,盖头扬起一角。
她垂目看,入眼为惊是鹤容世的黑金袍襟衣摆的功夫,手腕早已被他握住牵起。
“陛下,这可使不得啊!”司仪老马识途,一眼便是看出了鹤容世的动作用意,一贯的强人所难,无人可挡。
“多嘴什么,还不给我赶紧滚上去,完成你的差事?”鹤容世掠过一眼,司仪顿时一言不发,正了正衣冠,快马加鞭跑着台阶赶了上去。
“……”白久惊得不敢言语,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十指紧扣的不敢回握。
“行——同道之礼——跪!”司仪高呼再起,戛然而止的辉煌再续,“一拜,天地玄黄,普天众臣,福寿安康!”
白久照旧一动不动,被他牵着反倒是死鱼安定,任由跟着他齐头并进,跨步同行。
“礼毕!行对拜之礼,愿得妻贤良淑德,福泽中州,母仪天下!”
她双目渐渐无光映红,行尸走肉,刻入骨髓的行礼照做无误,端正得体。
本是说她身怀六甲,体态浮臃,特是做宽大了的齐胸婚服,可她举手投足毫无大碍,站在鹤容世身旁齐齐行礼,无半分差池偏颇。
无人问津她此刻的奇形怪状,多是换得了司仪起初的心中不安,之后坦坦荡荡,长扬大喊:“饮对酒,行,对拜合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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