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52、不在

手机闷闷的震动声在沉默静谧的几秒里显得格外清晰。

刚才顾云笙没摸清状况就没伸手接，被苏屹兆放在他枕头边。

任由耳边的动静含糊地晃荡了一阵，顾云笙才伸手去捞手机，余光向下瞥了一眼，亮起的页面中央是两个字的备注——

洵哥。

“你的电话。”顾云笙的声音低低的，言语间难以分辨的情绪似乎是委屈。

苏屹兆心里压着的那口闷闷的气，终于肯散去一些，他恢复一贯懒散的口吻，只是带着微不可查的哑，“装什么？”

“想接就接，”苏屹兆毫不留情拆穿床上的人看似大方，实则握着他手机的手分毫不动的人的假象，“免提。”

顾云笙就等他这句话了，苏屹兆话音刚落，他手上的动作简直流畅得像是演练过千百遍一样。

“……”不多时，手机里头传出对面明显压抑着的喘息声，持续了几秒又变成稍重的呼吸声，苏屹兆听得微微皱眉。

“他怎么不说话？”顾云笙没有将手机靠近自己耳朵，只是拿在手上，免提还开着，两人都能清楚地听见对方瞬息间停滞的呼吸声。

你说呢？苏屹兆狠狠剜了他一眼，给人留了几分面子，没开口。

“苏……屹兆在么？”肖洵言语间的气息不稳，惹得被叫名字的某人眉头就没松开过。

“他啊——”顾云笙话音顿了顿，说：“不……”

苏屹兆忍不住打断为所欲为的某人，将人手上的手机一把夺过，匆忙回了句，“在。”

顾云笙垂眸看着自己握着的仅剩一团空气的手，眯眼再抬头时，刚才还在跟自己说话的人现在却只来得及给他留下个慌乱逃离的背影。

病床上的人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声，泛着病白的五指收拢复而松开，最后一丝血色也被消磨殆尽。

“怎么了？”苏屹兆边往外走边问。

“我……”肖洵在那头闭了下眼，像是想驱散某种即将露出触角的情绪，“想你了。”

“是么？”苏屹兆看着缓缓下降的电梯楼层，轻笑问道，“有多想？”

“很想……很想。”

把家里的电闸拉下来的瞬间，明明心里千万个声音都在叫嚣着愚蠢，幼稚得不可理喻，却唯独让一个微弱又不起眼的念头占了上风——

苏屹兆会回来。

摸黑，一步一步，走回客卧，回到该待的地方。在另一种意义上，给自己划定了安全区。

他会回来么？此刻蜷缩着窝在墙角，任着黑暗将自己身影淹没的人，萌生了退意，或许自己在苏屹兆心里也没重要到要特地赶回家的地步……

于是某个胆小鬼将到嘴边的“停电了”硬生生咽进肚子里，换成了一声不痛不痒的“想你了。”

“行，收到了。”苏屹兆说。

搁在平时分明是再正常不过的对话，放在此刻苏屹兆挂了电话后心中的不对劲念头愈发强烈起来。

肖洵不高兴。苏屹兆想。

说不高兴也不太确切，究竟是什么，模糊得让人捉摸不清呢？

苏屹兆想不通，干脆就不想了。

于是某人一看到那个咋咋呼呼的小姑娘，就又将“烂摊子”和还在病床上的人的手机毫无负担地一同甩给人家。

姜婷婷只听见他哥还算有良心的一句叮嘱，“看着他把饭吃完。”

至于这个“他”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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