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3、回家

苏屹兆似乎也在感慨，疯魔般反反复复地说：“是真的，我真的喜欢过你……”

顾云笙眼眶染上腥红色，哑着声笑了，笑着笑着，一滴泪顺着脸颊淌下来，几乎没在脸孔上多做停留就落到空气中，“喜欢过么？”

“……”过了很久，顾云笙近乎卑微地开口：“我们真的没可能了么？”

“是啊。”谁也不知道苏屹兆轻描淡写说出这句话时，指甲已经钻进手心的血肉里，但凡他低头看一眼就会看见一丝血红安静地渗出来。

只有他自己感觉到疼。刺骨的疼。

“当朋友吧，我还是很乐意跟冉哥哥这么优秀的人做朋友的。”

回到两天前那样。

谁也没主动。

顾云笙没有说出“爱”这个沉重的字，自己也没有意乱情迷地应允。

一直一直。

持续下去。

墙上的老式挂钟最长的那根指针，不断发出微小的动静，走过一圈又一圈，静默的时间无言地走动着，过去的几十秒仿佛都被放大，被具象化，漫长得像是又过了一个夏天。

苏屹兆说完后，感觉心底某个部分恢复平静，寂静，最后沉寂。

“好，落网之鱼……我会去。”

顾云笙起身离开。

所有的不愿、委屈、遗憾，都在这一刻在裹挟着丝丝缕缕冷意的秋风中飘散。

于是什么都不剩了，唯余少年深藏心底的爱意。

经寒风洗礼而不灭的东西，将永生。

苏屹兆一个人坐了很久，久到天色渐渐暗下来，在最后一丝霞光泯灭之前，他站起身走出咖啡店。

小木桌上的两杯咖啡安静地对视了一会，被姗姗来迟的服务员端下去。

一切似乎都已经尘埃落定。

电梯像往常一样运作着，缓缓停在11层，成列的按钮中有个11不明显地闪烁了一下，门开了，苏屹兆彻底呆怔住，“……”

只见肖洵站在电梯外，男生一见到他就笑了笑，原本安宁的眸子中似乎闪烁着熠熠光点，微弱却不容忽视。

肖洵见电梯里战立着的人良久没有动静，抬手想将人从电梯上拉下来，却被苏屹兆不着痕迹地避开，自己走了出来。

电梯门又合上，机械地运作着，在苏屹兆躲开后，肖洵眼里的光彩似乎同悄然离开的电梯一样，归复寂然。

“……洵哥在等电梯？”苏屹兆不尴不尬地笑了笑。

在苏屹兆的呆滞中，肖洵微微低头，目光很平静地撇过他，答道：“不是，在等你。”

苏屹兆很轻地眨了一下眼，又匆忙低下头，半晌，为肖洵找补道：“哦……一起去落网之鱼的饭局是吧？我差点忘了，你先去，我还没换衣——”然而面前的人压根没想给他逃避的机会。

肖洵看苏屹笑迟钝得可爱，有点好笑地打断：“跟这个没关系，我说我在等你。”

“……”苏屹兆避无可避，干脆把问题抛回去，只是不知为何声音有些颤，似乎带着不明显的哭腔，“等我干什么？”

“回家。”肖洵说：“等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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