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7、替身

苏屹兆撑不住睡意又眯了一会，从房间出来已经是两个小时后，厨房、餐厅、客厅、分明餐桌上有泛着热气的饭菜，却四处都不见顾云笙的身影，阳台外低啸的车声仿佛蒙上一层雾气，让人听地不太分明，热闹被掩上的玻璃门无声阻隔着。

他没有脱鞋，踩着主卧外柔软厚实的地毯推开门，果然见男生的侧影附着在地上，穿着宽松的衬衣，桌子上摆放着一个包装精致的蓝色小方盒。

顾云笙撑着右手睡着了，壁灯洒在他根根分明修长的眼睫上，面孔略显苍白，唇下投下一圈淡淡阴影，很好看，就像在忙碌的现世中某个懈怠的梦境。

苏屹兆瞥了一眼那盒子，神色微顿，接着若无其事地走近，低头打量顾云笙片刻，无声无息俯身，贴上了顾云笙微张的唇角，一个安静又短暂的吻。

“唔……”

顾云笙迷迷糊糊醒了，侧头避开越来越深入的吻，啪嗒一声，靠在桌角的一本书被他扫到地上。

顾云笙下意识偏过头伸手去捡书，然而苏屹兆已经先他一步弯腰将书握外手上，他抿了抿微凉干涩的嘴唇，将手收回，由于位置的变动，他的手已经没有搭在书桌上，而是曲着臂随意搭在大腿上，这个姿势也让他不得不躬着腰，整个人的重心都在双臂放在大腿的着力点上。

苏屹兆见人不搭理自己也不恼，正打算蹲着逗他两句，哪知他一蹲下，男生就又侧头看向书桌那边，避开了他的目光。

行，苏屹兆这回察觉到了，顾云笙分明是故意的。

他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的人，一掌心按在顾云笙咽喉上，双手捧着顾云笙脸强迫他抬起头，蓦地指缝传来微凉的触觉，男生眼脸的泪水顺着他微微发白的指节淌下来，直至这样的感觉停在发热的掌心苏屹兆才回过神。

苏屹兆的心脏像是被一把攥紧，不由得猝然放下与男生的脸孔紧贴着的手，“你……”良久后，他沙哑地开口，只一个字就止住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也许他知道顾云笙为什么哭，但他找不到那个安慰他的突破口。

书桌旁有个小窗，透过窗在地面上投下一个光亮的方块，除此之外整个卧室陷入沉寂。

不知过了多久，顾云笙像是哭累了，他仰起脸，原本就好看的眼睛添上了几根淡淡的红血丝，两颊也带上了点血色，唯有唇色自始自终都是白的，整个人显得脆弱不堪。

顾云笙直勾勾与苏屹兆对视，半晌终于闭上眼睛，从喉底吐出一口炙热的气，他贴着坐椅，挺直身体。

“高中同学？”起初他的声音非常轻，几乎只有苏屹兆能听见，“我问过你了，苏屹兆，你完全可以告诉我，告诉我……”他突然提高音量，歇斯底里地吼叫声似乎能将投在地面的方形影子打散，“六年了！你忘不了他！！！”耳边控诉声音突然又变得很轻，像是一不小心坠落在地上的雪花，慢慢消融，沙哑难辨，“那你把我当什么？……备胎？”

“还是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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