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6、朋友 (2-1)

顾云笙想伸手去碰一碰眼前的人，可是抬起来的瞬间却又恍惚了。

　　“我能抱你吗？”

　　“……”

　　空气闷热，却不知哪来的水汽，横冲直撞入眸，视线里的一切都雾蒙蒙的。苏屹兆叹了口气，很轻，轻到难以察觉，却在耳畔厮磨中传入顾云笙的大脑。

　　逆着光，顾云笙宽阔的肩膀蓦然垂落下来，透着难以名状的孤独，眼神不知聚焦在何方，飘忽得无处安放。

　　过了许久，他听到面前的少年说：“顾云笙，低头。”

　　他着了魔般照做，少年仰头倾身，慢慢靠近，直至正中靶心——在他的唇角落下一个吻。

　　顾云笙的脖颈被人搂住，起初只是松松垮垮地搭着，直至面前的人不急不慌地撬开他的唇齿，舌尖不受控制地被卷入，鼻息间的氧气呼吸，一点点流失殆尽，后肩的衣料被人一点点攥紧，无论哪个角度皱褶都清晰可见。

　　没一会，顾云笙的脸颊泛起不正常的红，他忍不住握住面前罪魁祸首的腰，轻轻捏了一下。

　　苏屹兆忍不住勾起嘴角，轻笑一声，“换气。”他提醒了一句，又继续下去。

　　顾云笙被完全剥夺自主权亲了四五分钟还学不会换气，憋得耳根子红透了也没制止苏屹兆的动作，只是似乎在唇齿相依时无意间咬到了面前人的唇。

　　“嘶……”苏屹兆又好气又好笑，“冉哥哥还挺会亲。”

　　“……”顾云笙听出了其中的嘲意，一时无言，“毕竟我没苏老师那么有经验。”男生眼眶盈盈间竟还带点委屈。

　　“……”这回换苏屹兆陷入沉默，他垂下目光，一时间没说话。

　　顾云笙以为他被这句话堵得哑口无言，苏屹兆突然开了口——

　　“你……”

　　顾云笙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道：“我很在意。”

　　“我有没有经验顾老师多试几次不就知道了？”

　　那些寂静流淌在脑子里的学生时代的独属于两个少年间躁动不止的暧昧，或是人尽皆知的勇气，那些不为人知的角落少年相拥的身影，或是人声鼎沸下公之于众的爱意，在横跨过六年漫长的时光后，就这样交付在了这样几个简陋又平静的音节里。

　　“哦。”顾云笙才有点褪红趋势的耳朵又不争气地回到原点，半晌又有些不确定道：“那我们现在算是？”

　　苏屹兆逗他：“朋友？”

　　顾云笙认为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表情严肃，偏过头瓮声瓮气，“亲过嘴的朋友？”

“是接过吻的朋友。”苏屹兆纠正。

　　苏屹兆试探道：“顾云笙？”

　　顾云笙：“……”

　　苏屹兆：“顾云笙？”

　　顾云笙淡声应，“嗯。”

　　苏屹兆不满意，“顾云笙？”

　　顾云笙终于扭过头正脸看他，“怎么了？”

　　苏屹兆轻飘飘道：“没事，我熟悉一下男朋友的名字。”

　　顾云笙神色柔软下来，拿他没办法似的，低声说：“那给男朋友一个名分好不好？”

　　“……”某人再次陷入沉默，半晌蹦出一句，“太快了吧……”

　　结果就是刚到手的男朋友，从他身边头也不回地绝情绕过，带起的风甚至带着丝丝缕缕的冷意。

　　苏屹兆忍不住在头顶着的大太阳下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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