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羽2·你首先是你自己

看着宫远徵这憨憨的模样，进屋倒了两杯茶给他们端过去，郑南衣掏出帕子帮宫远徵擦掉脸上的泥，忍不住叹了口气，有一种自己在带孩子的错觉。

“早上还说穿着新衣服不能弄乱，这会儿就来泥地里踩了。”

“哎...人心亦变呐...”孩子难带，郑南衣叹气。

宫尚角完全抑制不住脸上的笑意，这让的氛围让他沉醉，恨不得就此一醉不醒。

“明天再换新的衣服好了，反正嫂嫂你给我挑了很多新衣服。”

早上还珍惜身上这套，下午就开始惦记明天的份儿了，宫远徵抱着胳膊笑得高兴。

但视线在触及哥哥冷淡的眼神时，所有笑容一下子就消失了。

“额...哥...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还有泥吗？”宫远徵表面淡定，内心慌乱无比，怎么办怎么办，哥哥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

郑南衣往他身前一站，挡住了宫尚角的视线，手背在身后悄悄对宫远徵做了个先走的动作。

宫远徵见状咧开嘴冲哥哥笑了笑，“那什么，哥，花儿也种完了，我就先走了，不打扰了不打扰了。”说完就迅速消失在宫尚角的视线之中。

远处廊下站着的玉宁也露出会心一笑，悄悄离开。

“这也值得生气？”郑南衣觉着有些好笑，走上去想要握他的手。

宫尚角躲开，轻轻皱眉，“有泥。”

“我又不嫌弃。”郑南衣还是捉住了他的手，轻声问：“不高兴了？因为我没给你准备新衣服？”

“远徵有很多套，我一件也没有吗？”宫尚角的确有些不高兴。

露出仔细思考的神情，郑南衣缓缓点头，“确实没有哦。”

但随即她补上一句：“我人都是你的了，你还惦记着礼物不成？”她的意思是说，她就是最好的礼物哦。

宫尚角听懂了，但还是不太高兴，“你是你自己，就算是我，也不能将你视作一件物品。”

他还是皱着眉，轻声斥责着，但说出的话却是那样温柔：“你首先是郑南衣，其次才是我的夫人，远徵的嫂嫂。南衣，你明白吗？”

他不想郑南衣和他的母亲一样，嫁进宫门，连自己的姓名都失去了，只剩下一个泠字，便代表了她的一生。

宫尚角希望宫门上下都称呼郑南衣南夫人，只是因为这样代表着她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他想给她一个名分，而不是只能跟在他身边做一个随侍。

但在他心里，郑南衣首先是她自己，然后才是他的夫人。

郑南衣看着他，眼眶忍不住有些湿润。

这短暂而又潦草的一生中，在父亲眼里，她是一件可以随手送人的礼物；在无锋眼里，她是随时可以舍弃的棋子。

甚至在宫门那些长老眼中，她也只不过是一个可以为宫门繁衍子嗣的女人。

只有宫尚角告诉她，她不是物件，也不是工具，她是她自己，一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

宫尚角用行动和言语一遍遍向她证明，她生错了家，却没有爱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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