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试探，更是告白 (2-1)

【天和五十三年】

又是一年夏，学堂新一轮的学习开始。沈延百无聊赖地坐在靠窗的位子上发呆。

春寒已去，夏日的燥热随之而来。窗外柳叶湖游过一只只绿颈鸭，少年轻轻用手敲着窗台。

“别吵了！夫子来了！”

一阵喧闹，还在玩闹的众人一下坐回到座位，紧盯着门口，等待着夫子的到来。少年全然不动，自顾自斜倚在窗台上。

“各位久等了，我是乙班新的武术夫子。”

在座的同窗都是考核过后水平相当互不熟识的人。对于换新夫子，众人也没有多少异外。倒是沈延，夫子的声音在他耳中是那么熟悉。

他不由地转头看去，一瞬间——他猛然坐直了身。来人正是自春日宴后“消失不见”的宋世子。

讲台上的人像是感受到了他灼灼的目光，也朝他看去，颠倒众生的脸上绽开一抹明艳张扬的笑。

“想必大家都见过我，我是皇后的侄儿，世子府的宋世子。以后就由我担任你们的武术夫子。现在——都到外面去，上今天的最后一课！”

沈延有些愣神，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再见会是在学堂，还是以夫子和学生这种身份。

周围的同窗纷纷站起身，几几一群地笑闹追逐着向外走去。

他站起身，拂平衣裙上的褶皱。抬眼与对方对视，讲台的高度加上身高的差异让他不得不抬起头。

“啧，长大了。”

宋亦岷眉头轻挑，将人拉到身前。正想替他理理衣领，手就被打掉。

“别同我胡扯！”沈延猛地揪着他的领子，将脸逼近。“你……去哪了？”上一秒还紧紧瞪着他，下一秒就卸了力埋进了他怀里。

宋亦岷身子一僵，随即也放松下来。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想我了？”

“嗯。”

“我在宫里同太傅进修……”

感受到怀里的人轻轻抽泣，他有些手足无措。沈延似乎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哭过，连小时候摔跤也是笑着爬起来，然后笑嘻嘻地又同他一起玩。

“我又不是死……”

沈延松开他，一脸严肃:

“别说！不许你死！”

“该上课了，擦擦泪，眼睛快红成兔儿了。下了学再与你细说。”

沈延胡乱擦了把脸，故作镇定地端起架势向外走去。

下课后，宋夫子休息处门外——

“沈公子刚刚上课心不在焉地，被宋夫子看了好几眼，一下学就被叫去了……”

两个女学生在门口小声交谈，不时地用帕子掩面轻笑出声。

“你们乙班的同窗还有不认真的？你可别唬我。”

“当真！他平时就武术课不认真，要不就分到甲班了……”

“不过，我倒是听闻宋世子当了你们的武术夫子……”

“的确如此，但还有人说他是沈夫人特请来指导沈公子的……”

刷——百叶窗放下，身后辍饮茶水的人发出一声嗤笑:

“别看了，不想知道我去哪了吗？”

沈延在宋亦岷对面坐下，右手端起他为他斟的茶送到嘴边，左手拂过领口。

“夫子的事，我怎好捣扰？”

“别和我来这套。”

沈延并不答话，屋内只剩下喝茶的唆声。

“真无细闻之意？”

宋亦岷站起身来，亦步亦趋的绕到沈延身后。搭上他的双肩，凑在他耳边耳语。

“呼——”

一口气呼出，似是挑逗，惹得沈延顿时面红耳赤。“你……我听就……是了。”

“哈哈哈哈哈哈唉——”

宋亦岷大笑着跌坐回椅子上去，慵懒的靠在榻上，任由发丝散落在肩上。

“我并不是有意疏离你，是你自己说你已有中意之人……”

他语气委屈，颓废又落寞。

“那个人是谁？我似乎没有问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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