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海为她找的新住处有些出乎小禾的意料,原以为是和他那个住所一样的偏僻的破旧地下室,却没想到会是欧式风格的小洋楼。
面前的人穿着白色西装,金丝眼镜之下一双眸子盯着她,似要将她看透似的。
小禾同样也打量着他,从穿着打扮上面便可以看出男人身份的不俗。
“你好,梁嘉驹。”梁嘉驹接过她手中的箱子,侧身示意她走进来,而后关闭了房门。
小禾打量着宽阔整洁的楼内摆设,对姜小海的怨气又增添了几分,他还是在瞒着自己,还在说谎。
两人实际那天并没有谈拢,只是她确实被姜小海忽然的“威胁”吓到,妥协答应了他的要求。
她专心观察着自己即将要入住的房子,身后的梁嘉驹同样也专心观察着她。
多年不见,她比小时候更漂亮了,那时的她还是稍显稚嫩,即便长相明艳,却因为年龄太小,难掩孩子气,可如今不同了,七八岁的小姑娘长开了,不仅五官更精致了,包括身材,也显出成年人的独特韵味来。
“你和姜小海是什么关系?”
女孩忽然转过身来,打断梁嘉驹的思绪,他极轻地挑了下眉,“朋友。”
那双眼睛里写满了陌生,她不记得自己了。
梁嘉驹想起姜小海前不久和自己见面,脖上的红痕明显。
那时候他问,姜小海却只笑了笑,“小禾知道了我干爹的事儿,闹着要走,我俩吵了一架……也跟打了一架差不多,她这个下狠手啊,我来找你就是这件事,让她在你那儿住一段时间吧,避一避,你也帮我看着点,别让她偷偷走了。”
“她一个大活人,我哪儿看得住啊。”梁嘉驹有些哭笑不得。
“她一个大活人,说走就走,铁石心肠,和小时候一样。”姜小海啧了一声,点了支烟,“你别推脱啊,我可知道你看得住。”
……
好像无论小时候还是现在,自己都没有在她的记忆里。
思绪断开,梁嘉驹扶了下有些下滑的眼镜,眼神凝聚在她身上,“小禾,你的朋友席位是有限额吗?”
“什么…”小禾一时没反应过来,脱口而出一句询问,“我们见过吗?”
“你只记得乐乐,不对,也记得郑北。”梁嘉驹身子陷在柔软的沙发,白色西裤包裹着的长腿交叠,“你怎么不记得那个在你和乐乐挨打,不被允许吃饭时,藏了红薯给你们吃的男孩。”
经他这么一提醒,一些久远的记忆浮现脑海,小禾这才想起了他。
被人贩子拐来的大多数孩子都会是经历过毒打之后才变得听话,有的甚至是变得沉默胆怯,这些人小禾的印象都不深,她记得的是和她一样机灵的乐乐,还有太过勇敢的郑北。
“啊是你啊,你怎么会叫……”
“改名字了。”梁嘉驹截过她的话茬。
“难怪,姜小海也找到你吗?”小禾变得放松许多,甚至自顾自坐到了一旁的单人沙发上,“他到底是要做什么?集合当初所有被拐卖的孩子吗?”
似是不满意在相认之后,小禾的关注点仍旧只在姜小海身上,梁嘉驹倾身,顺手打开了桌上的矿泉水递给她,“倒不至于集合所有人,只是因为我们,是他心目中可以称得上是朋友的人。”
小禾接过水,喝掉几口,却没应声。
在这不算暖和的天气里,常温矿泉水滑入喉咙也觉得润凉,稍稍平复了下小禾杂乱的思绪。
朋友……她和姜小海连朋友也称不上,真要是朋友不会瞒她这么多东西,也不会爆发那样的争吵。
姜小海那边倒是没什么异常了,可她没这么容易把这一页掀过去,妥协是因为她会审时度势,并非因为二人所谓的友情。
见她没应声,梁嘉驹站起身来,“二楼东边的两间房你随便选,也可以在附近逛一逛,我还要去工作。”
“好。”小禾也跟着站起身,看他收拾妥当,换下拖鞋准备出去。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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