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还来了一个叫郑北的孩子,他和乐乐差不多大,但是个子却是一帮孩子里最高的。
那是小禾遇到的第一个,不怕挨打的孩子,无论多少次,他都没怕过。
她是不太喜欢郑北的,因为每次郑北都会惹恼人贩子,小禾总会担心被惹怒的人贩子将怒气撒到他们身上。
不过乐乐和郑北关系在慢慢变好,小禾喜欢乐乐,渐渐爱屋及乌也和郑北成了好朋友。
……
小禾以为自己会一辈子就那么度过,直到那一天。
死活不肯学习要饭话术的郑北彻底惹恼了人贩子,那个她喊大爷的男人叫嚣着要剪了郑北的舌头,既然不会说,不如做个哑巴,那样什么都不用说,就有人可怜。
小禾看着害怕极了,她担心郑北真的变成哑巴,可看着郑北都打不过男人,她又怎么能行呢?
像是从小就被细绳绑缚住的猛兽,被驯化,以至于后来长大了,也不敢轻易挣脱那对它而言毫无威胁的绳子。
更何况,小禾还没有成长到有足够的力气。
最后是乐乐跑了上去,拿起烧火钳烫了男人。
男人痛苦倒地,郑北反应极快,面对着唯一的逃生机会,立刻就抓起了乐乐还有她的手,他对着其余已经吓傻的孩子喊了句快跑后,率先逃离。
那是小禾第一次逃离,在此之间她不是没想过,只是从来不敢试。
自由在向她招手,让小禾变得激动、兴奋,在一望无际的白茫茫的雪地里又跑又跳……
可随着时间流逝,体力告竭,体温流失,她最先倒了下去,然后是乐乐。
他们在雪地里走了一天一夜,才终于在第二天的清晨看到了房屋,那时候只剩下郑北还走得动,拖着剩下的两个人。
人贩子追了过来,郑北没办法带着这两个人求救,于是让他们躲在垃圾桶里,让他们不要乱跑,等自己回来。
他高声呼叫,吸引人贩子的注意力,然后往另一条路跑去,在被追上之前,他成功遇到了人,可求救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就昏了过去,整整两天两夜。
——
躲在垃圾桶的小禾和乐乐最后并没有等到郑北,反而等到了找过来的人贩子。
他们又被带了回去,走了一天一夜的距离被迅速抹平。
等待他们的是毒打,小禾和乐乐躲到无处可躲,拼命往墙角里缩,看着挡在她面前的乐乐,还有被烫后抓起烧火钳要算账的男人,小禾推开乐乐,任由烧火钳按在了自己肩膀。
那是她第一次挨打,也是她第一次反抗,第一次学着保护。
小禾哭得泣不成声,不住地磕头,反复强调自己不会再逃,并且一定会要很多很多钱来……
之后的半年时光像是在地狱里,小禾发现哪怕她比之前表现的还要好,也还是会挨打,她和乐乐成了人贩子最痛恨的人。
……
后来人贩子被抓,抓人贩子的警察们要他们不要乱跑,可孩子们下意识地四散而逃,小禾也跟着跑,可还是被抓到了,十几个孩子聚在一起,等着安排,她着急寻找,却发现这里面没有乐乐。
于是在他们安排孩子们离开时,小禾趁机逃了,她想去找乐乐,结果是既没找到乐乐,也脱离了大部队。
躲在桥洞下,强忍着恐惧挨过漫长黑夜时,小禾意识到,她和乐乐也走散了。
他是丢下自己一个人跑了吗,为什么不带着自己一起呢,现在她能去哪里找他呢。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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