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水往事86：离开好吗

但拓回了寨子，他说服了沈星，瞒下一切，计划无论成功或是失败，都要劝桑禾不要报仇，带着人离开。

刚刚下了车，他便被扯住领子拽着走，是桑禾。

但拓于是没有挣扎，跟着桑禾一路到了林子里，确定了够安全，桑禾停下了脚步，去翻他的口袋，“追踪器呢，给我，我去走山。”

“阿禾啊，”但拓握住她的手，抱住她，很是无奈，“傻姑娘，你咋个那么聪明呢，什么都知道了。”

“但拓！别给我说这些，”桑禾一把推开他，“为什么不办自己的居住证，为什么什么都不说！你想死在走山的路上是不是？为什么不告诉我！让我去走山，我去做这些！”

一连好几个为什么，但拓完全插不进去话去安慰她，眼看着她情绪越来越激动，大颗的眼泪像珠子断了线一样。

他太久没看到过桑禾哭了，三边坡早就不允许她再哭了。

但拓抱紧她，她越挣扎，他就越用力，“我不可能让你去做这件事的，只能我去。”

“我可以的但拓，你忘了我爸爸，他是桑措，当年整个三边坡最危险的人，逻央他们不会轻易杀我的，山里头很多人很尊敬我，”桑禾已经有些语无伦次，每句话都带着哭腔，“还有、还有外面，还有很多人认得我，我不会那么容易死的，让我去好不好…我没关系的，婆婆尕尕不能失去你，让我去，但拓，让我去。”

但拓没见过她哭成这样，就连来到达班的第一天也没有。

但桑禾很清楚，那天，她的眼泪都留在了山里。

“我不可能让你去的。”但拓对于这件事格外坚定，“不一定会失败的，也许我会成功，我答应你，这件事成功了，逻央倒台后，我们就离开，去拉赞，再也不回来了。”

“我们…我们现在就离开好不好，来不及的。”桑禾抹了一把眼泪，仰起头看他，“猜叔…猜叔他会投靠銮巴颂的，如果逻央倒了，那他呢？整个三边坡没有人再做这个了吗？还会有的，杀不完的，那猜叔呢？到时候没有人做这个了，他呢他万一做呢？我们不在达班了，我们离开好不好？我们现在就告诉猜叔，不做了。”

“你是傻了吗，傻桑禾。”但拓帮她擦眼泪，自己却也红了眼眶，“猜叔对我有恩，我必须帮着他做完这一件事，告诉了猜叔，我们就走不了了。”

“那就用别的办法！”桑禾喊道，“我不可能让你去送死，你答应觉辛吞，他才帮你办了居住证，没关系，不用追踪器，我们还有别的办法，但拓，我求你了…别用这种方法，不要试图牺牲自己保全我们。”

“我们还有别的办法吗……”

但拓喃喃道。

桑禾靠在他胸口，低着头一直在哭。

还有办法吗……猜叔要搞逻央，他要和銮巴颂合作，用的是灰色办法，他是不会和觉辛吞合作的，和他合作，解决逻央的同时也会引火烧身。

过了很久，桑禾平复下来，她擦干眼泪，朝着但拓伸出手，“你把追踪器给我，我答应你，我不会自己去，你也不能自己去。”

但拓想了想，还是把追踪器给了她，“阿禾，我信你。”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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