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水往事7：抵触 (2-1)

桑禾离开之后，但拓又完完整整叫沈星把事情讲了一遍，他吩咐人将沈星送走，一个人拿了枪想要去找昂吞报仇。

后来还是猜叔拦下的，两个人谈了很久，还响了枪。

这边的桑禾一听到枪响，心里一沉，忙赶了过去，正撞上拉开门的猜叔。

猜叔没再说什么，越过她离开了。

……

木门虚掩着，燃到一半的蜡烛因为刚才争执摔在了地上，桌面上也变得杂乱，头顶昏黄的灯光将定定站立在那儿的但拓完全笼罩。

但拓浑身还是湿潮的，平常梳到背起的长发此时湿漉漉的耷拉着，他看向桑禾，整个人像是受了重伤的野兽独自舔舐着伤口，等待着同伴靠近。

但拓是她在达班认识的第一个人，从她来到达班，甚至是在来达班的路上，就已经认识但拓了，猜叔也因此让但拓承担起保护她的责任，虽然现在是两个人一起接水走货，实际都是替猜叔做事，可桑禾也感受得到，明里暗里，但拓都在护着她。

但这一刻的但拓不再是那么无懈可击的，他袒露脆弱，桑禾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同时也迫切想要做些什么。

“猜叔说会给我个交代，但是不是现在。”但拓低声开口，情绪意外的平稳。

桑禾刚想说什么，下一秒，男人便狠狠踹向一旁的杂物，“我应该忍到！继续忍下去！”

他怒吼，像是在发泄，更像是在告诉自己。

“但拓…”

她只喊了一声但拓名字，便被他抱住。

但拓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眼泪，于是只能紧紧抱住她，“我晓得，我都晓得，猜叔都说了，我都明白。”

来来回回就是那么几句话，桑禾知道，他在告诉自己，不想让自己担心。

她没再多说什么，就这么静静待着。

不知怎么，这时候，她想起了沈星的话，“你们都是鬼。”

确实，在这里，他们早就是鬼了，可鬼也会感觉到痛苦。

——

接下来的几天一切又恢复了正轨，但拓从那夜之后没再提起过报仇的事儿，仍旧每天接水走货，不过去昂吞那里取酒的差事基本落在了细狗身上。

桑禾也是每天忙碌，偶尔是和但拓分开，独自一人去忙。

这夜把一切打点好，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房间，推开门，却发现里面亮着灯，但拓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昏昏欲睡，看到她回来了，整个人清醒了些，表情也变得柔和。

自从两人做过那样的事后，房间几乎都是互相随便进的，所以桑禾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困了还等。”

“想等你回来。”

但拓笑笑，瞧着人走近，抬手将人拉进怀里抱着。

桑禾站在他两腿之间，被他抱着腰，可以看到他的发顶。

她不自觉轻皱眉头，觉得有些事情好像变得奇怪起来了。

但拓保护她，她信任但拓，两个人并肩作战，这个状态是在工作时候的。

私下来，他们的感情可以说是一塌糊涂，桑禾不想谈什么爱不爱的，在这里命都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没了，更别提这种抓不住的虚幻的东西了。

但她并不因此克制自己，人是有欲望的，在每个方面，桑禾不因此觉得羞耻，更不会克制，甚至可以说是放纵。

她和但拓除了做那件事之外，本应该很少有这样亲密的肢体接触，可最近这种拥抱、依偎、倾诉安慰的时刻变得越来越多了。

想到这里，桑禾的心里生出一丝抵触，同时，也隐隐觉得害怕，她坐在但拓怀里，低下头去吻他。

但拓一愣，仰着头看她，“我不是要找你做这个…”

果然……

桑禾泄了气，她想告诉但拓，他们现在的关系有点怪，她想退回之前的状态，可触及但拓的眼神，她偏又说不出来了。

她站起身来，背对着但拓去开酒，“那你回去吧，我想早点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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