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惜，我们回家了（下） (3-1)

（这章前半段用母亲视角写）

每层楼梯只有三四层高，蔷惜单手撑着墙，一步一顿的向上走。

扶梯被磨损地早已掉漆，墙面也旧的掉渣，陈年老旧的地方了，走一步还扬灰呢，你说，是不是不中用了？

每走过一个拐角，蔷惜都会回头看一眼中间墙上的楼层数，以前他每次回家也是这样的，不看一眼都不放心，万一走错楼层了呢？那不是会让妈妈生气了吗？妈妈会担心你的。

一层，两层，三层，看，我们到家了！你还记得家是哪个屋吗？对的，就是左边的房间，那道严丝合缝的木门后面，就是我们的家。

你怎么不走啊？没钥匙？不不不，你忘啦，咱们家因为负债，被追债的破了门进来夺东西，现在也只能用这木门坚持坚持，哪还需要钥匙啊？傻子，直接拉开就好了。

看，我们到家了，小惜，你终于回来了，只是家里有些乱，你别介意。

是不是没地坐啊？也是，家里到处都是蛛网，还有不少蚁虫在乱爬，妈妈知道，你最怕这些了，但是妈没办法，我跟你爸是好赌的，家里值得卖钱的都被洗劫一空了……

你怎么哭了，哎呀，你这小脸水灵灵的怎么还哭了呢！哭花脸了怎么办，以后娶媳妇可丢人啊！

你是因为你最爱的那些小说没了而感到难过吗…你是不是，也在伤心向你奶奶撒娇滚打混来的漂亮书桌也没了影子啊……

唉，好吧，妈不瞒你了，其实，这些都让妈卖了，但妈保证啊，就卖了这两样！可没碰你别的啊！

你看你看，你别不信，这是你两岁时我给你买的拨浪鼓，你当时可喜欢了，哭着找我买呢！

“当啷当啷～”你听，是不是很熟悉？小时候你总哭闹，这玩意啊，就是专治你的小克星！

还有这个，你七岁那年刚上一年级，你说你同学都有好看的书包，你没有，你气啊，妈这么宠你必须给你安排上的对不对？呐，变形金刚的小人，还挺帅的呢！你以前可最爱趴在电视机前看他们了，一问你里面情节你总是最快回应我的，你啊，就是小动画迷！

现在，是爱哭鼻子的小蔷惜～

行啦，别哭了，这里还有好多呢，妈就不跟你絮叨了。

唉，小惜你恨不恨我们啊，如果我们不好赌，不爱钱，不沉迷赌博，不身陷囫囵，现在的家，会不会很美好？

一定会的，对吧！

小惜，我好心疼你，心疼你没了说话的权利，心疼你被人带走让人糟蹋身子……好后悔……妈真的后悔了！

小惜，别怪妈好不好，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我和你爸就是好赌博的命，改不掉了…

也许，也许我们不该生下你，让你生下来干嘛呢？吃不饱饭，穿不暖衣服，身子瘦的没个样子，哪有你爸半分威风，不仅护不住自己，就连出门在外也受人欺负。

你也真是的，一个男孩子怎么还能让人玷污了身子，你怎么那么脆弱啊？你怎么能哭哭啼啼的呢？你应该坚强啊！就算咱不能说话又怎么样，就应该没了底气吗？谁说的！

再说，你还不确定这嗓子是否不能恢复呢，怎么能提前对生活失去信心？

小惜，你是我的儿子，是我戴怜的亲生儿子，妈怎么可能不为你留后路呢，还记得妈说过的吗，留着钱供你读大学，学没供上，钱怎么可能会落下呢？

孩子，妈不是个仔细人，但也是个当妈的女人。没能为你铺就荣华富贵路已经是当妈的过失了，不能有第二次。

那箱储钱罐里有给你准备的惊喜，是很大的惊喜哦！妈不能陪你了，隔空给你聊天太累了，该去休息了。

小惜，希望等你再回来这里的时候，看到的是完美无瑕，走向幸福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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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惜无力的靠在墙上，脸上早已被泪水浸润没了能看的模样，发丝凌乱地贴在额前，他的眼底布满血丝，是疲惫也是心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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