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早早话音刚落,沈星遥与暮清婉母子二人仿佛心意相通,默契地向她投来一瞥。这一眼并无过多的热情,依旧保持着他们惯有的淡然,但在那平静的目光深处,却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探究之意。
暮早早心中清楚,她们二人心中的疑窦所在——若在往常,她必定会怀着不甘,追问一句缘由。
为何不让她入住这座行云流水般设计的主别墅,与其他众人共享天伦之乐,反倒是执意安排她独居于侧翼的独立小筑之中,忍受着那份不应有的寂寥?明明主宅内尚余诸多闲室,或被打造成音符跳跃的琴房,或化作舞姿曼妙的教学之所,亦或是色彩斑斓的画室与欢声笑语的游戏天地,甚至有些仅仅作为杂物堆放之地,却不愿为她辟出一隅安身之所。
哪怕是小小的一间也行呢。
不过现在这一一切都没什么意义了,炮灰说这么多台词有什么用。
表达一种宁死不屈、不屈不挠的反抗精神吗?说出来都像白痴。
而且,暮早早觉得她们对自己了解得实在太少,就算是过去,她十有八九也是不会问的,那次刨根问底地探查自己名字的由来,就耗尽她许多勇气了。
而不被偏爱的孩子,注定是不会存在太多勇气的。
暮早早叉了一口圣女果放到嘴里,最后抬眼望了一眼暮傲天,漫不经心地开口问,“有把我送走的打算吗?”暮傲天的眼神复杂,似乎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因为语气太过平静,像是随口说出来的一句家常,暮傲天愣了一秒钟才反应过来。
但依旧懒得分一个眼神给她,只是说:“……没这种打算。”
实际上,暮早早提出这个问题并不为过,因为她的重生带来了许多细微但深远的影响,这些影响如同蝴蝶效应般逐渐显现出来。
毕竟之前这个时候,大家还能够对她稍加容忍,允许她在这张餐桌上吃饭呢。
如今的情况已经如此,未来会怎样,谁又能预料到她是否会被迫离开呢?
桌子旁的其他人这时才意识到暮早早刚才说了些什么,纷纷转向她这边,那一刹那,暮早早感到无数的目光如利箭般射来。
她并不在意,咀嚼着那颗果子,虽然味道略带酸涩,但还是把它吃掉了。随后,她对暮傲天说了声“谢谢”。
既然没有这样的打算,那么暮早早可以依靠暮家这棵大树,利用自己作为暮家女儿的地位过上舒适的生活,成为一个无足轻重的存在,或者成为被整个家庭厌弃的对象,对她来说都无所谓。
这场对话确实显得有些奇怪,而更加令人不安的是,在餐桌上,没有人察觉到任何异常,暮早早清楚地知道,她的存在在他们心中并未留下任何痕迹。
她用餐巾擦了擦嘴,然后说自己吃饱了,要先走了。
没人理她。
暮早早识趣地闭上了嘴巴,转身离开了餐厅,她回头再看了一眼,发现门内的一切仿佛恢复了平静,奢华而美丽的气氛弥漫其中,暮傲天和沈星遥的表情也放松了许多,看起来温柔而亲切,就像一对和蔼可亲的父母。
夜幕低垂,天空呈现出深邃的灰蓝色调,尽管星星不多,但月光却格外明亮,如同她床头的那盏灯一般。
暮早早走到自家别墅的后院,这里不能称之为真正的花园,只能算是种植了一些植物的小块土地。她在这里种下了一行行向日葵,悉心照料,但每年开花结果的情况并不理想。
唯独在她去世的那一年,向日葵开得特别旺盛,六月的阳光炙烤下,它们绽放得如火焰般热烈。
暮早早原本以为这是命运给予她的好兆头,没想到不久之后,她便突然离世。
她坐在秋千上,双腿悬空,仿佛置身于一片虚无的空间,周围的世界笼罩在一层薄雾之中,人与事都显得模糊不清,一切都失去了色彩和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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