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卷 四十二、禽兽 (3-2)

　　小幺却突然闪身拦在了我的面前。

小幺：“姐姐想必累了，要不…先休息一下…剩下的事情就让嫱妩去做吧…”

　　小幺颤着声音说，大眼睛中水雾缭绕，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似的。

　　皱眉，身上的戾气陡然加重。

　　小幺必然觉察出来了，脸色骤变，紧缩的瞳仁中映出我逼近的脸，仿若从地狱中逃脱的厉鬼。

小影：“我若不呢？”

　　气息吐在小幺苍白的脸上，两颗晶莹的泪珠瞬间顺着她的脸颊滚下来。

小幺：“姐姐…无论姐姐想要如何，小幺…小幺陪着姐姐便是…”

慢慢站直身体，盯着小幺眼中的倔强，良久，掀了唇角，发出一声嗤笑，然后冷着脸越过她径自离去。

　　身后传来小幺急促的喘息声，未等喘匀忙又追了过来。

　　跟过来的还有楚暮白。

　　虽然自我醒来后就没有拿正眼看过他，他却始终连一句责怪的话都没有，一如往常，只会独自把所有的苦楚默默地吞进肚子里。

　　对不起…

　　暮白…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我始料不及，竟然又一次…伤了你的心…

　　呜呜呜…

　　疾行的身影猛地停住，我能感觉出她的焦躁，还有不断升腾的怒气，可能是我悲伤的情绪影响到了她，最近我也时不时会被她的情绪影响，我们本就是一个人，本就不该分得这么清楚。

　　【闭嘴！】

　　她…

　　她竟然在心中怒斥我…

　　从小到大，我可从未对她这般疾言厉色过…我甚至一直都在讨好她，因为她确实比我厉害比我强…

　　…连阿妈都说，有些事只有她能做到…

　　…阿爸的心也明显偏向她，费那么大的力气想要让她回来…如今她终于回来了，阿爸总该开心了吧…

　　【你…】

　　【你就不能安静片刻？】

　　我还不够安静…她说什么做什么，我有说过半个不字么…

　　【你究竟想怎样？】

　　我能怎样…我就是心里难受忍不住哭了两声，难道这样也不行么…

　　【…】

　　风从耳边掠过。

　　连风声也在为我悲鸣。

　　哎…

　　身体抖了抖，我好像听到了她咬牙的声音，幸好我们是一个人，否则我真怕她会毫不留情地给我一拳。

　　我静立的时间有点久，小幺已然起了狐疑，她正犹豫着要不要凑过来时，却看到我愤然转身，大步朝楚暮白走去。

　　楚暮白一动未动，衣袍随风舞在身侧，虽在这里却又似不在这里，周身弥漫着跳脱于尘世之外的孤寂，就像个由暗夜幻化而生的妖魅，蛊惑人心。

　　心头抑不住一阵悸动，顿时让她更为火大。

　　楚暮白目光平静地看着我，见我并不开口，眼眸微微眯了眯，遂伸手将乌骓抓了出来，仍旧头朝下提着。

楚暮白：“需要什么？”

　　抬手，将乌骓随意丢到一旁，然后扯着他的衣襟将他拉下来，同时踮脚，唇准确无误地印在了他的唇上。

　　耳边清楚地听到小幺倒抽气的声音，然后就是楚暮白突然乱掉的心跳声。

　　他们如何也想不到，我会突然做出这种事情。

　　我…

　　我自己也没有想到…

　　她竟然当着我的面染指我的暮白…

　　我的暮白…

　　我的…

　　虽然我们是同一个人，但是…反正…总之…我们现在…

　　啊…

　　要疯了…

小影：“能笑一个么？”

　　楚暮白脸上的淡漠已经维持不住，红晕由耳尖极速蔓延开来，并且越来越浓艳，因为我的唇还贴在他的唇上。

　　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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