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魔是仙只有我自己说的才算

他感受得到，萧淮歌搂他的手是有温度的。他不知道是梦还是现实。

但是师尊在竹舍里好好的，没有被人暗杀，这些似乎就够了，就算是梦又如何？

会做梦或许也是一件好事……

他沉溺于此，不愿醒来。

“师尊，今天晚上我会陪在你身边的，不会让你孤独的。”

“好徒儿，天色不早了，洗洗睡吧。你先去，师父在这等你回来。”

“不了，师尊，你先去吧。”

“好。”

萧淮歌转身走了，他坐在床边静静的等着。

萧淮歌洗漱一般不会用太长的时间，但这一次却远远超过了正常时间的一倍多，这使得陆景融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

回想上一世，萧淮歌被人暗杀也是在夜晚。那一次他说去给萧淮歌煮饺子，就等他高高兴兴端着热腾腾的饺子回房的时候，却看到地上新鲜的血迹和萧淮歌冰冷的躯体。

“不……不是的……师尊，师尊！师尊您醒醒啊！师尊您醒醒看看我！你说过的，你想吃饺子，我给您煮来了，师尊……”

手上的饺子连同盘子一起滑落在地被摔得粉碎，就和陆景融的心一般，被打成了碎片，再也拼不回来了。

眼前的萧淮歌和以前没有什么区别，衣冠楚楚，神色淡然，虽然灵脉处有着血迹，但从伤势来看，却不像什么暗杀，反而是自杀！

他惶恐的跪了下来，他崩溃，他的意识混乱，他绝望的看着周围的一切。

“不可能……不可能……师尊……师尊他活的好好的，怎么会自杀呢？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绝望的将萧淮歌冰冷的身躯紧紧地抱在怀中。

他抱着萧淮歌的湿身，一步步走在雨中，他抱着萧淮歌的身躯哭，尽管雨渐渐的把天下亮了，但他心中的那一片天却越来越黑。

那一瞬间，他的身影仿佛和过去的自己交叠在一起。

那年他出生时是异瞳，被双亲嫌弃而丢在门外，幸亏有一个好人家捡到他，一直把他养大，那人就是他的养母。

养母家没钱，于是他们每天要么是街上卖艺，要么就是街头乞讨。

他从小就被人骂“魔族该死”，但养母却说“崽崽咯！是魔是仙不是他人决定的，而是自己说了才算的！魔族呢？也不一定全是坏人，比如说咱们崽崽就是个好娃娃。崽崽你要好好的爱自己，一直都要做一个好娃娃，好不好？阿娘很爱很爱我们崽崽的哦！”

“好！”稚童的眼里没有了以往的失落，满眼放着光。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有人笑着称呼他为“崽崽”，是第一次有人说他是好娃娃，更是他第一次听到他也是被爱着的小孩。

但不久养母病逝，那年他只有六岁。一个六岁的小娃娃抱着其养母腐烂掉的身子崩溃的哭嚎。

小茅草屋离乱葬岗远得很，可没有任何好心人愿意载他一程，即使是给钱。毕竟没有人会愿意载一具死尸去乱葬岗那种晦气的地方。

于是他就这样，不靠任何人，自己孤身一人拖着养母的死尸走了三天三夜走到了乱葬岗。

“阿娘，我要把你埋啦！”把养母的死尸轻轻的放下，一边用力的铲土一边说道，“阿娘，您放心，您说的话我都记着呢！是魔是仙只有我自己说的算，我会做一个好娃娃的……阿娘……”

他的双手颤抖，声音早已在无意中变得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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