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蹦出一个脏字。何悦不做声,低头咬糖葫芦,竹签折为两截,以一道精准的抛物线坠入垃圾桶。
她盯着他,他失笑。“已经失去基本语言表达能力了,每天除了写试卷就是写试卷。课间极限压缩,早来三分钟,拖堂五分钟,整个世界都是题。做题,对答案,讲题,循环往复,”他摇摇头,勉强挤出一个笑,“更可怕的是,老师好像觉得一切理所应当,张口闭口初三要中考了,好像我们就应在应试教育的体制内当一座机器,无喜无欲。”
“可我们都是活在体制之外的人啊。”他有一瞬间的愣神,随即恍然。
“也是,我们没有被这体制困过。”
身后是万家灯火,手中糖葫芦的糖在路灯下闪光,身旁是谈笑晏晏的人。
终究还是淹没在题海战术中,试卷一张接一张,让人失了方向。
她承认多自己多多少少有些过于浮躁,看不上反复习的八上,可不得不承认的是,总会有漏洞,有些不明白的地方。
她无法静下心来背任何东西,无论时政还是历史,丝毫背不下去,心一直飘到假期。
她不知道为什么,因为从来没有这样过。从前是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性子,不会因为一个寒假欢欣雀跃。毕竟家和学校于她而言,除了地理位置并无太大差别。
期末考试如约而至。
很潦草,很不认真,有故意敷衍的嫌疑,不知道为什么,急着回家打游戏。
回去了也没什么兴奋的,游戏通关之后生活更空虚,小说看多了觉得是套路,一切都很无趣。
静不下心,索性,再去接客单,用时间创造价值。
电动车的鸣笛持续有力,引起电车主人不悦的人不紧不急插上耳机。他心中暗骂,快步上前拽住她斜背的包。“我……”脏话未出口,回头看清来人带上笑意。“放学了?”
“走路玩什么手机,看车。”
“这不有你吗?”她毫不在意。
“走,去图书吧。”
“去看书?”
“打对抗。”
“怎么又干这个?”
“最近缺钱,先应急。”
“我……”她打断后续,“咱还没熟到这种程度。”
拒绝的话没说出口,她一抬头:“白桃的。”
“你怎么知道?”
“当时为了接近你,我找你身边的人打探消息。”
“我怎么不知道?”
“资本的力量。”
她手上动作不停,从没戴的那只耳机中依稀听到对方的骂声。一心二用还不忘与他搭话,真好奇对方要知道她如此轻松该是何等心情。
胜利的耀眼标识弹出,转账的提示音,她勾下耳机,举起电解质水,做出干杯的动作。他举起自己那杯迎上去,塑料瓶碰撞,水面荡漾,这是他们的时代,无需遮掩锋芒。
题目语出《诗经》: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灼在新华字典中有两个意思,一是烧,二是明亮透彻。此处是第二个。华的意思很多,此处取美丽有光彩的。灼和华的是什么?是他们的青春与少年意气。
表面上看,只是见面,打游戏,聊天的淡淡剧情。
但这就是常态呀,就是正意气风发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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