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知不可乎骤得 (2-1)

及至落座，容毓屏退了下人。

他冲我作揖：“容毓见过长卿神君。”

我不解去制止他，他起身抬头注视我的目光似是怀念。随后他又回位落座，为我们沏茶。

“当年本君那场宴席上，师傅带您以新的身份再次来时，我不敢置信。”

“但后来我通过一些事情可以肯定，您便是长卿神君，曾经的妖界之主，白离忧。”

我听得云里雾里，他的意思是，我与那画像上的人原本便是同一人？

他似是知我心中所想，点了点头：“请允许我先向上神问些事情。”

容毓朝孟章开口：“孟章上神，敢问当年神陨之事，您经历了什么？”

孟章表情变得凝重，他犹豫了许久道：“容毓，你还记得当初四神为何会一同前往魔界么？”

“可是因为魔渊现世？”

“不错，我们感受到天道的召唤，前往封印魔渊，可……到达时，魔渊的情况尚可以控制，于是我们让陵光在外面候着好有个照应，我与执明和监兵深入去探查。”

“到了魔渊中心，执明与监兵开始布阵封印，我守在一旁以防不测。”

“可我们没有想到，我们的法力在如此浓重的魔力压制下只剩二成，并且突然涌出源源不断的魔气开始将他二人反噬。

“我拼着力将他们从阵法中拉出，执明吐出一口黑血后陷入昏迷，而监兵神志尚清明。我让他二人先行离开自己留下来断后，阵法的突然中断让这里的魔力愈发猖獗，渐渐的我感到体力不支，然后就晕了。

“我本以为自己会被魔渊吞噬，不想今时今日还能醒来，他们却都不在了。”

容毓听完从书架上启动了一个机关，取出了一份卷宗。

“这里是当年事情对外公布的说法，三位上神皆以身镇魔渊而陨落。以及，接下来本君要说的，可能会让你们很难接受。”

“往事已矣，何惧之有？”

“当年四神前往封印魔渊后，本君奉命留守白玉京，那时候本君刚接任凤族族长。”

“大概在你说的二位上神被反噬之后，我与陵光上神的传言也被中断，似乎魔渊与白玉京之间隔了层屏障。”

“上神不在，平日里仗着自己资历老的神开始作威作福。尤其是传言中断的事情让有心之人听了去后，整个神界人心涣散。我有意制止奈何人微言轻。”

“几日后我在视察城楼防守时，一位路过的女神官朝我抛媚眼，并借机歪在我怀里……我将她扶起时手里便多了张字条。”

“女思凡，男夜奔”

“是师傅的字迹，借着人间情爱的幌子约我私底下见面。”

孟章疑惑：“容毓你这是如何看出来的？”

“‘女’‘凡’，长嬴的嬴可不就含女又含凡么？夜是夜里。合起来就是夜里去往长嬴宫。”

孟章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我如实赴约，果然在长嬴宫外殿碰见了那位女仙。她说师傅已经等候我多时了。”

“我入了内殿，却见师傅满身是血的站着，乌发披散，她脚边躺着监兵上神……赤霄剑半没入他体内。”

“我去查看上神时发现他已经没了气息……”

我瞧见孟章拍案而起：“你是说是陵光姐杀了……”正准备劝他坐下来好好说，容毓却继续道：“师傅她认了，她什么都没说，就那样看着我。我只觉得她在害怕……”

“这时候您，也就是长卿神君来了，将师傅抱住，低声对我说，监兵上神已经入了魔。师傅此番是不得已而为之，叫我守口如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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