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天日的地牢里。
刑架上绑着一个浑身带血的男子,连带着十根手指的指甲也被硬拔下来,血肉模糊,唇色尽失,这会儿正满眼怨恨地盯着面前的始作俑者。
“天地不仁,阉狗当道。”
刚骂了一声,一根细长银针反复挑戳冒血的软肉,又猛的顶刺进去,痛苦的哀嚎声瞬间响彻整个地牢。
“啊…”
傅淮那双幽寒的眸子浮起笑意,他好像一条玩弄猎物的野兽,得意着享受自己的胜利。
“阉狗,你残害忠良,不…不得好死。”第二根细针入体时,刑架上痛苦挣扎的男人仰头咒骂,喉咙一阵发紧,铁锈般的腥甜味儿涌了上来,他顺势啐在傅淮白净的脸上。
“你放肆!”
旁边的林之皱眉,抬起手里的鞭子就要抽打过去,动作却被傅淮拦了下去。昏黄的光线下,傅淮如玉的面庞沾染点点鲜红,薄唇浅浅抿着,好似堕魔的邪神妖僧。
“忠良,凭你们平生所为,也配得起这二字?”
黑眸微眯,笑意不及眼底。
傅淮摆了摆手,让林之他们帮着犯人松绑,随即幽幽吐出四个字,请君入瓮。
这是东厂牢狱里的一道刑罚,旺火烧红瓮底,把人置于热瓮中,若犯人肯招供,自然吃不了太多苦头,若死咬着真相不肯明说,会活活煮烹而死。
那满身带伤的男子,听后像是瞧见了什么骇人的场面,全然没了方才的铁骨铮铮,他顾不得手指的剧痛,趴在冰凉的地面狼狈爬蹭,身后留着长长的血迹。
“拖下去。”这会儿讨饶,已经过了时机,傅淮略微挑眉,眼神阴鸷的下了令。
两个小太监拖死狗一样,拉拽着那个男子手臂强行拖出丙字号的刑房,地面残留着血迹和骚臭味儿的水痕,懂得自然都明白,这是被那刑罚吓得尿湿了裤裆。
等傅淮回到平时替天子批阅折子的议事阁,林之拿了一块干净的帕子浸湿,拧干后双手递奉过去,垂眸,乖顺地开口:“干爹,您擦脸。”
骨节分明的手,不紧不慢的将帕子接过,轻轻擦拭脸上的血渍。
“那个人真是该死,居然敢对干爹您这般无礼,晚些时候林之定要让那几个小太监给他些教训。”
傅淮浑不在意,顺手把帕子丢在了桌上:“你觉得,本座让人对他动了那种刑罚,他还有命等你替本座出气么?”
“干爹说的也对。算他嘴硬又如何,如今,他邱家要呈给圣上的那封血书,在干爹您手上,那份冤枉可没地方再诉了。”
林之是个见识浅的,在他心里,只要傅淮安然无恙就是最好的,干爹让他做什么他照做便是,至于旁的,他没兴趣知道。
“天子日理万机,咱们做奴才的心疼,也该寻个机会让他好好歇上一歇了。我记得,冯太医身边有个与你相熟的小太监,过两日,你随本座入宫吧。”
话音刚落,傅淮抬手,捻夹怀里摸出的那封血书,凑至烛台前缓缓点燃,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淡然无波。
毒害天子是重罪,若是换成旁人,定会吓到脸白腿软,不敢再替傅淮办事。
林之神色镇定,那双明澈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干爹手里燃着的书信,待火苗快要碰上傅淮的指尖,他反应极快,顾不得规矩,上前隔着衣袖快速打落干爹手指捻夹的东西,还不忘在地上踩磨两下。
“干爹,我这就打扫干净。”
“不必了,我还有些折子要看,你先退下吧。”傅淮薄唇微勾,很快就把人打发了出去。
夜色深沉,月光稀薄,枯枝败叶在凛冽寒风里簌簌作响,待三更时分,一场冬雪悄然而至,错落有致的房屋瓦舍之上,蒙着层层白霜。
这日,陆安照例进宫上早朝,远远就瞧见宣德殿门口站着的那些熟面孔,以太子为首的几个皇子站在右边,朝中有些家世的文臣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站在皇子相对的位置。
陆安谨慎惯了,生怕得罪宫里的任何一位主子,特意垂眉敛目,佯装淡定地踩着台阶,自然地混进人堆里不算显眼的位置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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