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1）

每周小考结束后的某节课老师通常都会挑两道难题讲评。这天物理课，班级里门窗紧闭，有些温暖又有些闷热，穿着外套的物理老师宋适激情受力分析了好久，讲得自己热得脱掉了外套，接着抬手就拿起讲台上的水杯喝了很多口水。然后一边坟上水瓶盖，一边看向讲台下的同学们：“ Ok，讲完了，我讲清楚了吗？”

学校的许多年轻老师刚刚从大学毕业工作没几年，眼睛都亮亮的，教书时都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朝气和生机活力， 工作时满怀热情一腔热血，呕心沥血地想要帮助学生提高成绩。他们比自己带的学生没大多少岁，好像也和台下憧憬着美好未来的学生没差多少。

宋适和苏晓燕是同一届的优秀毕业生，毕业就分配了工作，教龄近三年。她一边教先修，同时教三个高一的班级，曾以一天晚上改完四个班物理卷子的速度和苏晓燕争夺被办公室其他老师戏称新代“卷王”，听完宋适也扶眼镜笑笑。办公室里也有其他年轻老师，加上她寒暑假还要找时间回学校读研，梁煦有时候会觉得好像她们还是朝气蓬勃的学生。

宋适问完话后，台下没有人说话，大部分学生点了点头。

“还有哪题要讲？我看我们班这次考的也挺不错的。”

“17……”“第9题……”稀稀拉拉的同学报了题号，梁煦看着手上的卷子的第9题正在回忆之前方楷之给他怎么讲的，听见宋适说：“请几个满分的同学来讲一下吧。楷之，来，上，笔给你，讲下第九题先。”

方楷之听到话后不情愿的放下手中的笔，拿着卷子慢慢移动到讲台上去，接过宋适递给他的笔，随意地往多媒体的黑板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两下，屏幕角落多出两个白色的小点。然后清冷的声线才徐徐响起：“第9题，呃……求极值，就是要先分析临界状态……”

梁煦觉得敲黑板的预示性动作很有老师范，接着就看到方楷之在多媒体上画受力分析图，然后在旁边列公式。不知不觉梁煦又注意起他的字来，暗想着方楷之写字是真好看啊，英文和数字也很漂亮，果然写字好看的人用什么笔在哪里写都不影响他写得好看。

“接下来怎么做，我想请一个同学起来回答一下。”方楷之不紧不慢地说，梁煦觉得这样说话很有威慑力。然而话音刚落，班级里就响起了哄堂大笑，怎么请同学讲题，还要再请同学，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连宋适也笑了，她拍了几下手说：“看起来我们方老师也喜欢和同学互动呢。”

他看到刚才一直垂着眸的方楷之在台上往下扫视，经过半个班的同学，他和方楷之深邃的黑眸对上目光。方楷之眼睛非常漂亮，此时他的眼睛如同平静的湖水，被讲台上的灯照着，睫毛在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梁煦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他肯定要请自己了，但是刚才梁煦还在沉迷于欣赏方楷之美丽标致的板书，讲到哪来着……

果不其然，梁煦听到方楷之点了自己的名字，于是他在江云熠和赵宇肆噼里啪啦的捧场带起的鼓掌声中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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