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 (2-1)

道士：你准备去哪儿？我想和你聊一聊可以不？

非人类：我们有什么可以聊的吗？

道士：当然有，你和孩子们相处的不错，为什么我们不可以聊一聊呢？

他理所当然，仿若并没有将眼前之人当做一个异族。

非人类：好。

‘他’故作思索的姿态而后点头应声，虽然不知道有什么好交流的但是于‘他’也没什么坏处。

道士：那我们去山上交谈吧，你不是要回去吗？

‘他’无所谓直接转身往山坡上走去，路还是那条路，刚开始‘他’跑下山时走的就是这条路，刚下山时还是一条郁郁葱葱的一条路此时已然是一条被掐去绿意的一条路，路上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桩子，‘他’能感受到这些树桩留下的残存的生命力，犹如‘他’见到的人类村庄里的老人，相同却有不同。

这些被砍伐的树木存在着极度错综的气息，像是奄奄一息的年迈之人又偏偏散发昂扬的气息，生生被折断生气却又被吊着一口气。

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

‘他’很害怕自己变成这个模样，却又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

‘他’想变成人改变这个现状，‘他’变成了人，之后呢？

‘他’该怎么做？

‘他’和孩子们玩闹着掩盖着这让‘他’苦恼的现状，每每独自回到山上这种无力感总会爬满‘他’的全身。

这慌乱的如同蛀虫的烦恼啊，何时才能被不知名的鸟儿叼去？

和‘他’已然习惯的漠然不同，道士环顾着四周，看着这一棵棵如矮凳般高矮的树墩子，似乎是什么稀奇事儿一般。

‘他’的本体在山腰上，人们虽然还没有砍伐到那儿但是距离也不远了。

顶多再过两个月‘他’也会变成‘他’刚刚见到的同类的模样，然后葬在泥土之下。

——1：你今天怎么回来之后就这个臭脸啊？

——2：是啊，往日里你多少笑着的，怎么了，又看见人类用那个能让我们很痛的什么东西了。

它指的是火，但是它也没见过火，只听过‘他’每次回山上时讲的山下见闻。

——：？？？今天怎么带来了一个人类？

非人类：我今天没有进村子，没有看见火，我，回来的时候路上都是树墩子，它们发不出声音，我听不见但是能感受得到。

非人类：太奇怪了。

‘他’这么说着却没有回到本体，反而坐下靠着本体，双手乖巧的放在肚子上。

——：我们是同类彼此之间有感应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道士：咦？

他环顾四周，看见了杂草间一个小土包，旁边还有一些碎片。

这些碎片和周围树木散发出的灵气出自同源，他看着无风自动沙沙作响的绿树知道它们已然是有了灵智，只是他听不见这些树木在交谈些什么罢了。

#道士：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道士靠近‘他’手里还拿着碎陶片。

‘他’坐直了身子靠着自己的本体，目光看着道士很明显的‘你问吧’的样子。

#道士：这些碎片是什么时候有的？

说着他看见了那个较为完整的陶制小人，小人身上系着的红绳发黑，破败至极。

‘他’稍作思索的样子实则在听旁边比‘他’年长的树木在交谈。

——：好像是一开始就有的吧？

#——1：有印象开始就有了，当时，这个人手里的那个东西还会发出声音来。

——2：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那个时候你和周围的一样都不会说话，当时还有很多人上山来，你不知道多热闹。

#——1：对啊，那时候的人既不砍伐我们又会处理旁边的‘坏东西’，那个时候我还见到很多动物。

#——1：现在好些动物我都没见过了。

说着它声音小了下来，有些闷闷不乐。

非人类：不知道，在我有意识之前存在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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