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郑璞玉来到王翠家时,她已经把打药用的喷雾器等准备好了。郑璞玉看到,王翠上身穿一件蓝底碎花的长袖装,下身着黑色长裤,头戴一顶草帽。她的皮肤稍显粗糙且发黑,大概是经常干农活留下的印迹。不过,她那典型的瓜子脸上却有着端正的五官,尤其是那双大眼睛异常水灵,闪烁着秋波。王翠见郑璞玉在看她,羞涩地笑了笑,怎么,没见过?郑璞玉也感觉自己有些失态,马上想用玩笑来掩饰,我还没有见过咱们的“农业科学家”,这回见到了。王翠“噗嗤”笑出来,几乎每天都见,你是“视而不见”吧?再说,“农业科学家”这个帽子好大,我可戴不了。郑璞玉改了口气,郑重其事地说,队长让我来跟你学习打农药,需要准备什么吗?王翠说道,干这种活儿要戴上草帽,围上毛巾,最好再戴上口罩。我们打的是1605,毒性比较大,要做好防护。那会儿都穷,口罩对知青来说也算是奢侈品,根本就没有准备。郑璞玉如实说,没有口罩。王翠说,猜你就没有。说着,她从裤兜里拿出一个纸包,给,戴上吧。郑璞玉接过来,里面包着一个白色的口罩。谢谢了。王翠摆了摆手,别客气了。但是,我只能送你一个,供销社有卖的,五分钱一个。回头你去买几个。
王翠把喷雾器的水箱装满水,再按比例倒进农药。1605不仅毒性大,气味也很呛人,还没开始打,就让人感觉受不了。王翠说,今天咱俩人先用一个。郑璞玉要去背水箱,王翠说,道儿比较远,我推上自行车驼着它,到了地头再背。王翠把那辆县里奖励的永久车推出来,郑璞玉把水箱放到了自行车的后架子上。
到了地头儿,王翠说,你背着水箱,我用喷雾器打药。郑璞玉说听你的。王翠帮郑璞玉把水箱背好,说,要是觉得累了就说话,咱俩换换。郑璞玉心想,就这,跟玩儿似的,还用换?
王翠用手指了指那片要打药的棉花,你看,不少棉花的嫩叶已开始打卷了,这就说明已经有了蚜虫。这种虫子很讨厌,它虽然很小,对棉花的威胁却很大。棉苗由于蚜虫的为害,生长衰弱,病菌又可乘机侵犯,棉苗常常来不及长大就夭亡了;即使不死,也会因此影响发育,减低产量。说到这儿,王翠靠近一株棉苗,你看,这种打卷的叶子就有蚜虫。郑璞玉凑过去看了看,见到叶子上有不少很小的虫子,样子跟他小时常看到的“蜜虫”,“腻虫”差不多,让人感到恶心。
打药开始不久郑璞玉就逐渐醒悟到,自己真是轻敌了。他不仅要背水箱,还要用左手打气,否则药水喷不出来。没到一个小时,就明显感觉吃不消了。王翠看出了郑璞玉的窘态,笑了笑说,怎么样,不行就歇歇。郑璞玉还不想服输,主要是不想在一个年轻的女社员面前丢面子,说道,没事,还能坚持。王翠也没勉强,那就再打一会儿。又过了十几分钟,郑璞玉实在坚持不住了,一屁股坐到了棉花地里。这一下,把王翠逗得哈哈大笑起来。她用手捂着嘴说,早让你歇会儿不歇,这回不歇也得歇了!
郑璞玉和王翠坐在田埂上休息了一会儿后,王翠说,这回咱俩换换,我来背水箱,你打药。她告诉郑璞玉,打药要喷均匀,要从底下往上喷。郑璞玉说,好,我先试试。谁想,打药这活儿看着简单,不熟练的还真干不了。郑璞玉喷了没一会儿,由于没把握好喷雾器的铁管子,竟然把药喷到了自己的脚上。王翠见了又捂着嘴笑起来,边笑边说,你这是要洗脚呀!
快到中午了,王翠说,把这箱药打完咱就回去吃饭,下午再接着干。郑璞玉说,好。打完了那箱药,他们俩个就往村里走。临近王翠家时,她说,你到我家吃饭吧。郑璞玉知道这是客气话,就说,不了,他们还等着我回去呢。王翠说,你们知青能做什么好饭,别客气了。郑璞玉心想,哪能随便就去人家吃饭,何况还是个姑娘。他朝王翠挥了挥手,说,下午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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