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倒是不知道御林军中还有这样的人才。”李璟轻笑,将卷轴亲自收入袖中。“姜韦,你去查查,记住,是暗查,朕有重赏。”
“是。”
其实就算没有这道命令,姜韦也会私下调查,只因卷轴上的手书,有故人遗风。又是一阵夜风来,梨花如少女帷帽上的罩纱徐徐飘动。不知怎么的,李璟的脑海中竟然浮现出那日在肆坊遇到的女子,自那惊鸿一面,每每风来,他总会想起她。以她的才智,或许能写出这样的诗句吧。
“是时候了,姜韦。”李璟负手而转,一面走一面吩咐:“派人去浣衣局。记住,找朕的旧日之人,莫要让旁人知道是朕的意思,尤其是后宫。昨夜与她相见的事情,朕不希望有第四个人知道,如今,可以把明慧姑姑派过去了。”
“陛下,可若是找到之后又如何?”
“尽量护她周全吧。若她还愿意进入朕的后宫,以她的才智,说不定会用什么方式给朕暗示。若是不愿意,待两年期限过去再议。”
“姜韦领命。”
上林苑梨花正盛,未央宫却是百草枯败,一派萧条之色。自吴氏正位中宫以来,未央宫宫门紧闭,宫人仅仅是路过,都能闻到草药的味道,尤其胜过太医院。如此浓重的药味薰着,任凭它什么花,也很难长开。
未央宫连花草树木都是蔫蔫的,偌大的院子,仅有两个宫人洒扫。宫女支起来扫帚,在大树后面悄悄打盹,也无人发觉。
“娘娘,用药的时辰到了。”宫婢端着药而来,奉至书桌之前。碗中的药汁如墨一般稠厚,散发出浓浓的苦味。一只显瘦白皙的手接过瓷碗,不出片刻,碗空而归。见皇后饮下,宫婢这才放心收回目光,退出殿外。
吴皇后拿出一方白帕子擦了擦嘴角,脸上毫无痛苦之色,一双秋瞳宛如古井深潭,仿佛是早已麻木。那是一双和吴淑瑶相似的眉眼,却比她还要淡漠。一袭月白绸常服,偏梳燕尾顶,只尤一支白玉簪子松松挽发。虽然妆饰清减,但周身气质如兰,非常年养尊处优而不可得。
“娘娘,往后这药别喝了,您的身子分明好得很。”侍女靛蓝终究是心疼。
吴敏黛朝她温和一笑:“喝习惯也就不觉得苦了,你也说了,本宫身子好得很,说明这药是管用的。”她笑起来的时候,脸上泛起浅浅的泪窝,平添了一段弱柳扶风的韵味。
靛蓝面上愁云惨淡。“您压根就没病,却要天天喝这苦药,谁知道这里面有什么?喝长久了,对身体有无害处?”
吴皇后润了润笔,继续作画。“陛下说病了,那便病了吧。若非如此,他不会安心。”似乎是想起旧事,她的笔尖颤了颤,一滴墨进入纸内,将一副即将完成的秋荷图作废。“外头乌泱泱的,未央宫反倒是一片净土,有画,有你们,那就足够了。”
“娘娘是真的喜爱清净,还是心灰意冷?奴婢听闻,陛下想要追封梁氏为皇后,好在吴大人力谏,陛下才改封她为贵妃,但又另外上了二字封号,是为‘长思’。”靛蓝冷冷一笑,丝毫不掩饰鄙夷之意。“咱们陛下还真是长情之人。您才是原配正妻,梁氏不过是一介罪臣之女,她算什么东西?”
“靛蓝,放肆!”吴皇后搁下笔,语气严肃了几分。
靛蓝不甘地跪下。吴皇后终究是不忍责罚侍女,又将人扶起:“梁氏当年在王府恪守规矩,从未恃宠生娇,并非是嚣张跋扈之人,这你不是不知道。她若还在世,恐怕也会推脱。何况当时....也确实是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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