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明六皇子与臣子替身婢女（17） (2-2)

而寝阁这把小火，是为了什么？惊竹自小守着小姐入睡，因此知道，寝阁的窗户修的不高，只能由里锁，不由外锁。人要从里面翻到外面，只要不是四肢不协调，都不成问题。这样的把戏，刘婵玥儿时就拉着她们做过很多次。

“小姐。”惊竹见到那个穿着粗使下人布衣的影子，忍不住唤出了声。墙根底下静悄悄的，又不完全静，远远的，还是能听到火声，泼水声和嘈杂的脚步声。但是它们好像隔得很远，与当下惊竹看到的一切都没有什么关系。

那个背影僵硬了一下，不再动弹。确认的那一瞬间，惊竹心中没有侥幸，只有害怕。这是第一次，一切按照她的推论走，她却没有成就感。她的眼前下了雪，她又看到那年冬天，刘婵玥红着小脸，絮絮叨叨和她讲心上人的样子。还有那一枚水鸭子似的鸳鸯香囊，不久前的家宴，惊竹还见到莫与行将它佩戴在身上，时不时摩挲一番。

府中人都知道，刘夫人生小姐格外艰难，险些将命搭进去。虽然最终母女平安，但刘夫人还是伤了身子，再不能生育。也正因为如此，夫妇二人对幼女刘婵玥格外骄纵，养成了个活泼的性子，一点贤淑样子也没有。刘婵玥虽然淘气爱玩，却生性纯良，从不苛责下人。她不爱正道，爱读闲书，向往话本子中的风花雪月，快意恩仇。这样一个人，实在不应该落入那宫墙之中。

可圣意不可违背，如今的形势绝不容许这位天真烂漫的小姐按照自己的心意而活。如果她就此离去，等待着刘府的是抗旨之罪，天子之怒....惊竹是读过书的，古籍有云：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如今的这位天子，虽然不是暴君，但自古帝王孤僻，刘府的行为难保不触及他的逆鳞。

惊竹凝神之后，见那背影还在那里，似乎有所动摇。不远处，有一队整齐的脚步声传来，距离她们越来越近....千钧一发之际，惊竹一咬牙，愤然转身。“你走吧，我今日只当没看见。”

那影子颤抖了一下，似乎有话要说。然而，惊竹什么也没有听到，那一抹影子哆哆嗦嗦地猫下腰去。几乎在刘婵玥猫下腰的那一瞬间，一队抬着水的家丁踉踉跄跄走过来，惊竹刻意向前几步，与家丁撞了一个正着。

水哗啦撒了一地，几个男人正要骂人，其中一个借着头顶的月光看清了惊竹的脸，忙噤声了。“惊竹姐姐。您怎么会在这里？”

“我怎么刚才瞧见这儿分明站着两个人....”另一个家丁说道。

“我自有我的差事，干你们什么事？你们走路都不长眼的么？”惊竹趾高气扬地说道。“什么两个人...这里一直就只有我一个，看来你们的眼睛真的让烟给薰瞎了。”

“是我们瞎了眼，姐姐劳烦让一让，前头还等着水用呢。”

惊竹这才让开一步：“快去，要是耽误了火情，我叫夫人治你们两个的罪！”两个人不敢开罪她，慌忙挑着剩下半桶水走了。

惊竹藏在袖子里的手此刻都是汗。刘婵玥的计划实在不够周密，这后院附近就有一口水井，虽然不是主要的井，但是若有急需，也是能用的。她回头，狗洞旁边早就没了人。

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头皮阵阵发紧，好像完结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又好像这件事并未完全结束，将来后患无穷。惊竹失魂落魄地回到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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