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刘府之后,刘婵玥体贴她近日心事重重,特许了她几日假,饮食起居一应由宝珠和阿奴二人照顾。惊竹坐在窗边,望着刘府出口的方向,盼望着莫与行能把好消息带进来。再一日,停尸期就要过了,王竹子必须下葬,有没有吉时都无碍了。惊竹不敢睡,趁着阿奴睡着了,悄悄摸着下床倚靠在窗边打盹。自从师父走后,她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了,精神上再硬撑着,身体上也会吃不消。
她的眼皮上下打颤,眼前的月光融成了一片。月光下仿佛立着个人影,手上横着一把笛子,徐徐地吹着肆坊流传的一曲童谣。肆坊地处两国边境,连哄孩子的童谣都是杂糅的。调子里既有天临的粗犷,又有大启的柔美,令人陶醉。笛声她不会听错,这府上除了刘若煜还有谁呢?这孤寂难熬的长夜,有了笛声的陪伴好像也就不那么痛苦了。翌日,惊竹发现自己竟然倚靠在窗边睡着了。
天光已经大亮,可依旧没有消息传进来。她将目光异向桌子上燃了一半的蜡烛,熟悉的不安之感又袭了上来。宝珠伺候小姐用午膳,回到房里来,摘下了自己的米珠耳坠子。“阿竹姐姐,你怎么坐在这儿?”
惊竹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盖着一件薄衫,扯下衣袖一看,似乎是阿奴的。“宝珠,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惊竹将薄衫取下来,一边叠一边问。
宝珠又摘下另一只耳坠子,说道:“小姐刚用过午膳,怎么了?”
惊竹叠衣服的手一愣。惊竹正想要起身,她又猛地想起了莫与行临别前和她说过的话。“那人杀得了王竹子,也能杀得了你。”想到此处,惊竹坐稳了。她给自己上了一杯茶,待它凉,再喝完,用这种方式消磨时光,磨得天光到天昏。鬓发松散了也不知道。
院内忽然传来了踏踏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到惊竹的屋子停了下来,是刘府的小门童,在府中出生的家奴阿福。“阿竹姐姐,门口一个大哥哥叫我给你的——”阿福奶声奶气地说,还扬了扬手中的信筏。
惊竹一看那信筏的封皮,就知道是府外的莫与行来给她传递消息了。赏了阿福几颗糖,她小心翼翼地划开信筏,里头果然是莫与行的笔迹,心中安定不少。宝珠伸手夺过惊竹的信:“我方才在门口看见莫公子的朋友了,这又是莫公子给小姐的?”
惊竹敏感地将手一抽,将信藏在了身后。“不是给小姐的,是我的。”
“你.....找莫公子帮忙了?”宝珠坐近了些,将惊竹的手放在她的膝盖上。“为你师父的事情吧,其实.....你不必连我和阿奴、小姐也一起防着,你既然决定要查,我们都会站在你这边的。”
惊竹有些动容,但还是摇了摇头。“我并非不信任你们,只是不想把你们牵扯进来,尤其是小姐。她自小就被我们保护的太好,太天真,我怕师父的死背后......背后真的有什么厉害的人在操纵,会伤害到你们。”
“阿竹,你总是这样,什么事情都喜欢自己承担。”宝珠在刘婵玥的院子里,平日里都是妹妹的角色,今日倒像是个大姐姐,将惊竹鬓边一缕垂下来的头发弄到耳后。
“宝珠说得对,不光你师父是你的家人,我们和你也是一家人。”阿奴在门后听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走了进来。
“阿奴姐姐,当日你的猜测没错。后来我回到现场,立马发现了更多的可疑之处,更重要的是,我在房梁上,看到了不属于我师父的衣料。极有可能是凶手留下的。现在,只要找到那块衣料属于谁,真相就能大白。”她从身后取出了那封信,当即展开。
信中说,莫与行暗中查访,在问到肆坊唯一的布料店时,老板娘告诉他,这块布料的织法奇特,是大启皇宫的独有织法。并没有在民间流传。“也就是说,你发现的这块布,很有可能出自皇宫.....”阿奴读完信之后,倒吸了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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