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是解家的伙计送过来的,我起床的时候,餐桌上已经满满铺了一桌,干的,湿的,中的,西的,什么都有。闷油瓶坐在边上,显然比我早的多,可他面前的碗里还剩小半碗的肉粥,他也不喝,就低头捧着手机打字。
我对翻他手机这件事是有愧疚感的,但在发现他给手机上锁后,又觉得不甘心。有一种,养的孩子到了青春期开始叛逆了的心酸老父亲的感觉,就是这股邪门的不甘心,鬼使神差的让我伸手,捏住了闷油瓶手里的手机。
他停下编辑抬头看我,我被他看的一慌。我现在多少是能读懂他的眼神的,可那一刻,我从他眼睛里读不出任何的信息,甚至连疑惑都没有。
我有点怂,想收回手,同时脑子飞快运转想怎么跟他解释。还没等我开口,手机就被他塞进了我手里。
然后,我挨着他坐下,心安理得的,一手滑动着他手机的屏幕,一手递给他一个空碗,让他给我盛粥。
在南宁的最后一晚上,已经收拾好了回返的行李,我把这几天伙计从铺子发来的消息整理了一下,多数都是好消息,只有本家铺子里一枚翡翠的坠子卖低了,我说没关系,也是常事,翡翠容易打眼,年轻人多锻炼锻炼,就当交学费了。反正不是我掏钱。
黑眼镜来了,看过小哥的情况,说需要回杭州再议,我有些紧张。回去的私人飞机,小花已经打点好了,希望明天一切顺利。
昨天回杭州以后,我们四个吃了一顿饭,黑瞎子用解语花呗公费出行,直接去了酒店,我跟胖子小哥回家,开始看这几天的账目,把出门之前没处理完、堆在客房的货整理了一下。
墨脱依旧有伙计断断续续往本家寄货,不仅蜜蜡,其他玉石也有,质量都不错,很快就有了下家,剩下一部分我让伙计收拾进了仓库。有一截标记长五十二厘米的木头,被一个写着白檀的塑料袋绑得严严实实。木头太沉,我没拿起来看看成色,就直接搁在桌上,打算问问微信上的几个朋友谁收,转头我就给忘了。一来二去的工夫,就到了晚上,捧着手机准备网上冲浪一会,我就看到小哥对着桌子专心致志鼓捣什么东西。
我看了半天,意识到这是我的那块木头。家里只有一把陈年锉刀,小哥拿着它,刻得极认真,手腕划了很多常人难以做到的弧度,木头的顶端露出了一个包子的隐约的圆形。
我从来没见过这种事,我用手机问小花:你见过檀香木可以刻的古董吗?我怎么觉得这两万块钱要砸我手里了?
小花那边大概账还没算完,不太理我。木雕艺术家依旧专心致志雕刻“包子”的身体,小哥的兴趣千金难买,我也就随他去了,虽然心里还小小的惋惜了一下:白檀,这么大一块,虽然细了点,至少两万块,就这么没了。
我本想今天起来再打扫边角料,至少也是檀香,做线香、做香料都是有市场的。今天早上起床,叫了伙计等在楼下,准备把仓库里收拾出来的货送去店里,在玄关穿鞋的时候,看到柜子上摆了一排小黄鸡。毛发是一根根刻出来的,甚至用墨汁点了眼睛,显得栩栩如生。我拿着一只放在手里把玩,小鸡底座在玄关灯下隐约有流转的光泽,我越看越稀罕,也越看越纳闷,问过胖子,居然是昨天的包子木雕。
“我说,天真,你转性了?这么大方。”
正在我对着鸡隐约有光的喙思考我们家哪里来的光油时,胖子叼着牙刷口齿不清地问我。
“什么?”我还没明白他的意思。
“你闻闻那木料,上好的金丝楠,鸡底座都能看着金丝,剩下的边角料胖爷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啊,我收走了。”
胖子说完这句话,转身迅速地闪了回去刷牙。我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想了两分钟才想明白自己到底看打眼了什么。
铁三角回归雨村生活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