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实验的速度其实并不慢,况且由机器来做主刀,效率要快得多。
失去双腿无论如何都会有一些不适,但这种不适很快便被喜悦掩盖了。
在一排排黑暗的桌椅中穿梭,上面沾染的血迹还未干涸。
在她醒来之前我要把它们打扫干净————yande计划着,在短暂的路途中,yande就像是摆脱了过去的阴霾,真的像一个新生的人憧憬,规划着未来一样。
“妹妹······”yande几乎是扑上了操纵台,容器中的“妹妹”闭着眼睛,在yande看来是这样的肃穆与美好,他失态地望着她。
现在!就让她复活!现在!
话语在yande的脑内喧嚣着,叫嚣着想要冲出去。
yande心中的天使在他的规划中如约而至,shinde的下身先是跃入他的眼帘,yande期待着抬起头,便听到了shinde毫无血色的口中吐出的字。
“yande······你都做了什么?”
yande以为她是因为自己的身高而惊讶,笑着答:“没事的······”
“不······”shinde冰凉的话让yande一阵心挛,“在这之前你都做了什么?”
蓦地,yande感觉如在冰窟。
都看到了,没错,都看到了。
shinde只是在容器里,并非看不见,而自己妥善的保护却恰好帮助shinde看清楚自己的所作所为。
那照这么说,自己这么长时间,堪称卑劣的行径,岂不是都被她看到了眼里?
她会怎么想,会怎么认为自己的亲哥哥?
yande浑身颤抖,但是还是勉强挤出一个笑来:“妹妹······”
“哥哥。”见到shinde还称自己是哥哥,yande欣喜起来,但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的心情急转而下,“对不起,我想一个人一会。”
“没关系的······”yande垂下眼眸,掩去了眼中无法压抑下来的一丝疯狂,“你······好好休息。”
yande看着充血的指尖,浑身颤抖,只不过这次是恐惧。
他恐惧再次失去妹妹。
上台回答问题的紧张,第一次生物实验的不适,与第一次违法的焦虑,第一次的杀人的背德,yande品尝到了恐惧。
这种恐惧他在第一次失去shinde时就体验过了。
深渊的藤蔓裹挟而上,先是缠住了yande的手,再是覆盖到了他的全身,黑暗的如针扎般吞噬了他的良知。
只有他一个人,只能他一个人品尝这种细细麻麻却又无法躲避的恐惧。
yande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第一步就错了,这步棋,这盒棋本身就是谬论。自shinde的死,自己的心中就有了空洞,他的一步步棋将这个空洞越拉越大,直到成为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自他按下那个按钮后自己便坠入了这个爱河,一切所产生的快感都只是在向下落而已。
shinde的那句话,让yande意识到。
自己到底了。
毫无疑问的,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出现了,或许不是一根稻草,而是一个铁砧。
绝情又不留余地。
让yande连喘气的几乎都不给。
冷静又充满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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