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淤泥里的爱 (2-1)

“罗雅在我心中，就像是晚上挂在那天上的月亮，是触手不可及的美好，她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呢？于是当晚我便和罗雅放纵了一夜，在天亮的时候我决定杀死她。”

曾志沉着脸，表情扭曲，像是极度矛盾和痛苦。

“我用枕头蒙住了她的脸，她的四肢在我的身下不断地挣扎着，眼看她就要没气了，我鬼使神差地将枕头打开，发现她的脸涨得通红，脸上爬满了泪水，那一刻我忽然不忍心了。不是因为她在哭，而是她看着我的眼神没有恨意。我要杀了她，她却没有恨我，更像是得到了解脱。”

“于是我决定不杀她了，她也没有报警。我们彼此敞开心扉，将心底最黑暗和最邪恶的那部分撕开给对方看。我们昼夜放纵，却又不过问彼此的私生活。我们像是两个独立的人，但是又像是连体婴，逐渐形影不离、无法割舍彼此。我原本以为我和罗雅之间就会这样暗无天日的、见不得光的生活下去，直到张进那个男人出现。”

曾志忽然抬起了头，像是心爱的玩具被人抢走的小孩。

“张进很有钱，对罗雅也很好。他很喜欢罗雅，总是给罗雅送礼物。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我和罗雅相处的时候，她的口中总是提起张进这个人。也许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吧，渐渐的我便开始憎恨起了张进。如果我是见不得光的泥土，他就是向上生长的大树。他拥有着一切我不曾拥有的东西，而我除了向往的艺术和罗雅以外，什么都没有。”

“那天，罗雅跟我说，张进要带她去外地旅游，她很想跟他一起去。可我却因为嫉妒坚决反对，我们因此大吵了一架，罗雅主动提出了分手。这种事情在之前从没有发生过，我理所当然的以为是张进造成的，于是便萌生了杀死他的冲动。那天我用罗雅的手机给张进发了消息，约他到出租屋来，在他来之后便杀了他。后来罗雅回来知道了一切后，她就跟那天我要杀死她的时候一样，一句话没说，只是哭着帮我处理尸体。”

“我和罗雅将张进的尸体带回了屠宰场，并将张进进行了分尸。哪知道当天不凑巧，我刚将张进的尸骨沉塘后，就有质检人员要来随机检查屠宰场的猪肉，所以我只能将一部分张进的碎肉装在塑料袋里，让罗雅带回家去，通过下水道将尸体冲走。这之后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陆景阳和黄敏英互看了一眼彼此，对于死者他们无比哀痛，但又不能做些什么。

“等一下。”

在两人即将离开审讯室的时候，曾志忽然叫住了他们，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般地问道，“你们之所以这么快就抓住我，是不是罗雅……她告诉你们的？”

陆景阳摇头：“自始至终，罗雅都守口如瓶。之所以找到你，是我们通过她的关系网排查出来的。”

曾志似乎没想到，微微愣了一下才说：“能不能让我见见罗雅？”

“不可以。”

这次回答曾志的是黄敏英，“你们一个是主谋，一个是帮凶，都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而且，既然做了这么多犯法的事情，就应该付出代价。”

说完，黄敏英掉脸就走。

陆景阳回头看了一眼曾志，透过渐渐闭合的门缝，他看见曾志的面庞一点一点沉在黑暗之中。

至此之后，他将永远在黑暗之中挣扎，再也没有重见光明的一刻。

“怎么样了？”

陆景阳第一时间去了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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