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71）

文帝差点就绷不住了，让程始三思回答。

谁知道程始夫妇咬牙不松口。

“陛下。”宁晴熙及时截住了文帝喊人进来。“陛下，今日突然提出求亲一事实则也是惊到少商。天下哪有这样求娶新妇的。”宁晴熙笑着打了个圆场。

文帝见宁晴熙拦着，也不拂她的面子。

“少商，你怎么想，有话尽可说。”宁晴熙温声细语，看样子并不帮着凌不疑说话。

“臣女确实如阿母所说一般。”程少商后面的话还没说，宁晴熙先拦住了，“你无需妄自菲薄。可有什么想问子晟的？”

“臣女今日就问凌将军一句话，凌将军，你日后寻得的新妇自然是比我好个千百倍，我这人自幼倔强，不服从管教，更不会听你的话，这样的我，你还想娶吗？”程少商看着凌不疑，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丝退却的神色，可是没有。

“当然。”凌不疑用最简单的话坚定地回答。“我从不知自己在你眼里原来是这般的好。想必你也不知，在我眼里，你程少商就是全都城最好的女娘。”

“凌将军……”萧元漪还想说什么。

“程夫人，莫打断我说话。”凌不疑对于萧元漪这样一番话还是有些芥蒂的。“世人都说娶妻当娶温柔贤淑之女，我看程夫人杀伐果断，在战场是不输男子，战场下您也与程将军伉俪情深，夫妻各有不同，并非世人所想。少商或许不是所有人心中的乖巧女娘，但在我心里她就是这全都城、全天下，最好最好的女娘……子晟此生，非她不娶！”

宁晴熙听到这句话都要感动落泪了。“少商，你呢？”

程少商看向父母，文帝却让她不用顾及。

“阿熙，你是子晟的阿姊，你说呢。”文帝看着从刚刚始终一言不发的宁晴熙。

“陛下惯会打趣臣女，天子圣意在先，臣女并不妄言。不过我既做阿姊自然拿出态度才好。”宁晴熙跪在地上，行了大礼。

“你这是什么意思？”文帝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的宁晴熙就给他行了大礼，他之前和宁晴熙聊过，自然知道宁晴熙的态度，这样一来让他心里打鼓。

“陛下，当年孤城一役，霍氏福薄，除了臣女，便就子晟这点血脉，今日臣女斗胆说两句。子晟，这新妇是你自己心悦，阿姊希望如同我阿父中意阿母。你既选了，那一生身无二妇，决计闹不得有辱门庭的风流韵事。阿姊这一番话你可听懂了？”

“我明白。”凌不疑知道宁晴熙不反对，但是没想到宁晴熙这般护着他和程少商。

“好。”宁晴熙看向程少商，“少商，我与你性情相知，如子晟所言，我对你也并无不满挑剔之处。你嫁子晟，来日你会是我霍氏唯一的宗妇，我只愿你与子晟都平安康健，夫妻伉俪，再无他求。姑母有疾，但不需新妇侍奉君姑，家中亦无不讲理亲长会为难于你。”宁晴熙的话态度很明确。“你只需告诉我，你究竟是否真心想嫁与子晟，若是不愿，我也不会强求。”

程少商知道宁晴熙的话是真心的，如果她说不愿意，宁晴熙定然不会让文帝就这样定下来。她看着凌不疑，不由问问自己，她真的不愿意吗？

初见时，她为他指出董舅爷藏身之处，可凌不疑恩将仇报故意在父母面前说那些话是为了试探程家是否真的牵扯军械一案，反倒是宁晴熙从一开始待她就是善意的。

回忆起上元灯节他在危急时从失火倒塌木架救她，到与王姈打架深夜离家出走他送来的伤药，骅县相救后为他拔箭……

一桩桩，一件件。

她程少商自认从出生起运气就不算好，即使萧元漪说的话再难听，可那般却也是事实。程楼两家退亲，说是为了大义，不过何尝不是让她被架在火上烤。偏偏是他，愿意不顾那些流言，不顾她的这些缺憾求娶，要她如何怀疑这份心悦？也教她如何不曾为他动心？

“臣女……愿高攀凌将军一次。”程少商既然想明白了就做出了选择，她从来就不是畏缩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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